领了几场狼人杀,天色渐晚,几个玩家相继撤了,剩下六个玩家又玩了把六人局,觉得无聊,选了个花板子双身份玩了几把,等楼上剧本杀的玩家下来了,几个人才一起离开。
城市的深夜十分安静,攻弋继续画着画,尹幻筹收拾完东西下来,就看到还在勾勒细节的画。
画中是两个男人,一个额头带着金色水滴的男人靠着树拉动小提琴,另一个坐在旁边,看着他温柔的笑,画是二次元风格,却因为动作过于考究而模糊了界限,好像绘画人经历过一般。
尹幻筹愣了愣,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画的是谁啊?”
攻弋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一点点画着树叶:“不知道,梦中见过的景象。”
尹幻筹把剧本杀的盒子放回原处,追问:“梦中?”
攻弋把画稿保存,点了点头,身形突然化作虚无,只留下了两个字:“睡吧。”
周末很快过去,周日晚上,攻弋照例把画存回手里,删除了电脑中的文件,忙完了店里的事情便骑上车准备回学校。
尹幻筹却破例地快步追了出来:“叶常,我……总觉得你变了很多?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
攻弋推着车愣了愣,他最近的确没怎么模拟叶常的行为,可叶常根本不常出现在人前,如果不懒了就算变了的话,那他还真是变了个彻底:“……不能懈怠。”
尹幻筹看着攻弋骑车离开,心里思索着这四个字,不能懈怠,是怕阴间发生的事再发生?也对,那件事不可能对他完全没有影响。
他叹了口气,默默关了店门,回想之前与叶常相处的点滴,刚开始还笑着,忽然想起了自己用作死的方式叫出叶常的时候,又突然失去了笑。
他从前做的事,和契桓一直在做的事,是一样的。
如果带入半生灵的视角……尹幻筹越想脸色就越差,好半天才缓过来,苦笑着用阴主令跟攻弋联系:{你脾气真好。}
攻弋骑着车,就莫名收到了一段莫名的话:{?}
尹幻筹没有解释,只是躺到了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他才发现,叶常的脾气真的不差,他想找叶常的时候多半就是在自己作死,可叶常从来没有抱怨过,他知道叶常一定会救他,所以毫无顾忌,丝毫不担心出事,但如果他是叶常,一定不会那么平静。
半生灵的生死是绑定在伴生者身上的,他仗着叶常就算为了自己过下去也会救他而作死,那在叶常的角度上,其实每次都会是无比惊险的。
而每一次,他之后都以毫不在乎的口气让叶常陪他玩之类的话,如果他是叶常……他恐怕早想拍死这个伴生者了。
就为了让自己陪他玩,用足以致命的危险来叫人,这跟疯子有什么不同?
从前他从来没想过这件事,反而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他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这种搏命——甚至是搏两个人的命的办法是个好办法的?
他轻而易举就把生命的重担全交给了叶常,那叶常是不是也会有累的时候?
在尹幻筹反思的同时,攻弋回了宿舍,舍友们知道他周日晚上会很晚才能回来,于是留了门自己睡了,攻弋把门锁上,听着宿舍的呼噜声换了睡衣。
早上,攻弋和另外两个舍友一起出门晨练,留下两个仍在梦里不愿清醒的人继续呼呼大睡。
这两个舍友也有晨练的习惯,他们看上去都比攻弋要高,一个身材比例恰到好处,是精壮的类型,另一个更壮些,但还不到虎背熊腰的程度。
更壮一些的叫庄实,外号石头,校学生会体育部的成员,据说父亲是个相当硬汉的男人,自小练拳,在高中好无敌手,学习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除了长相平凡了些,其它都非常完美。
另一个精壮的男生叫平凯阳,外号平总,校学生会纪检部的成员,每晚查寝的就是他,简直男生宿舍恨得牙痒痒——这人扣分太不留情面了!
床上赖着的两个,唯一一个比攻弋矮的男生叫候曾,外号猴子,游戏打得极好,典型的坏小子,无奈他的成绩不错,属于被老师放养的人。
另一个稍胖的是李斯牧,外号胖子,他真的没那么胖,但整个宿舍就他最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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