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她难道是为了这个自杀的？这……也叫报复？
栗浓也正在思考这件事，同样是百思不得其解。
有句老话怎么说的，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两个脸戴面巾的婢子忽然急慌慌地找过来，跪倒在顾临川面前，顾临川一眼认出这两人是竹里馆伺候的。
会清病了许久，她本身会医术，天天自己开药方自己抓药，顾临川见她越发病的厉害，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于是强令人寻了医者。
眼见婢女这副打扮，又惊慌失措，顾临川心中警铃大作：“居士出了何事？”
婢女开口就是：“会清居士诵经之时昏倒了！”
顾临川猛地直起身来，拔步向竹里馆而去，一名婢女拦在他跟前，哭道：“郎君不能去！居士昏倒，一开始都以为是堂内香烛太盛，又不通风，以致昏厥，可医者诊过脉后，说是，疫病。”
晴天霹雳劈的人发懵，顾临川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栗浓紧跟着重了一遍：“你说什么？”
婢子颤栗着道：“是……是疫病。”
赶在婚期将至的当口，出了这档子事，阖府慌张，烧了所有病患的衣物，又命人在府中各处烧药熏艾草泼醋，命绣娘赶制雄黄药囊，人人必须佩在身上。任何人不许轻易走动。长公主那边也给了通知，暂缓装饰布置的事。
顾临川自己上疏请了休沐，整座襄国公府除了医官不许任何人出入。
但这样大张旗鼓，其实没有必要，闹来闹去，只有原先竹里馆的人陆续病倒，竹里馆之外，放眼整个府邸，再无病患出现。谁叫竹里馆与世隔绝。
但竹里馆也有例外，栗浓就生龙活虎，一点事没有。
医者来回诊脉，只得道：“娘子生来便健壮。”
顾临川本就为了京郊疫情一事殚精竭虑，眼下更是急催治病良策，太常寺自上到下天天提心吊胆。
按理来说，避疫不当、救治不力统统该算是丞相的责任，但此种情况下，连皇帝都没多嘴触顾临川霉头，只偷偷希望他能被染上病气，一病死了是最好。
顾临川毕竟料理过疫情一事，经验丰富，一面遍寻名医良方，甚至不惜向民间偏方取经，鼓励民众大胆献策；一面隔离府内众人，不许随意走动；一面自源头抓起。
疫情起于京郊，整个京城未见一例，怎么就不声不响地蹿进了襄国公府的高墙中？还单单只病倒了会清？
源头并不难找，会清是襄国公府中发现的第一例，这种疫情的从染上到发病约莫间隔着五到八天。
会清是从七月十二开始身体开始不适，往前倒退，那她应该是七月四日到七月七日间接触了沾染病气的人或物。
巧了，七月七日时，正好长公主给襄国公府送来了一批礼物，会清也有份。
除此之外那四天里，会清并没接触过府外来的物，按发病情况看，她也没接触过得病的人。
长公主吗？
顾嘉树好容易解除了几日的隔离封禁，健健康康地重新走在了阳光下。
他无法出府，便在自家府里随意走了走，他不爱走大路，倒喜欢走小路。
这条路隐在假山后头，因为阴暗潮湿，少有人来，鹅卵石子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墨绿苔草。
顾嘉树也是扎过马步的人，竟然差点滑倒，扶住一旁的小树，兀自稳住了，刚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前面路径曲折处似乎坐着一个人。
顾嘉树抬步赶了过去，却见那人是栗浓。道边假山石旁有棵桂花树，树下还种了其他各样花草，栗浓就在那花团锦簇之中。
顾嘉树开朗一笑，抬起低矮的桂花枝，上得近前来，他一弄花枝，引得落英缤纷，二人满头金桂。他道：“地上多凉，姐姐怎么在地上坐着？”
栗浓怔怔地指了指面前的一道滑痕，道：“我方才不甚摔倒了。你看，这道滑痕与朝云的那道是不是不一样？”
顾嘉树愣了一下，并看不出不同，更没想到栗浓这么魔怔，只好老实问道：“是何不同？”
栗浓道：“真正跌倒的话，滑痕该是越来越浅，只有浅了，人才可能停下来；可朝云而那一道滑痕，却越来越深的。”
栗浓坚定道：“她绝不是失足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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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下一章老席会有戏份。
我最近状态不太好，卡文卡得厉害，这两章写得有点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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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