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澜穿着件练功服,一边抬手抬脚做着热身运动,一边对着小孩道:“公主殿下,今天我们来复习一下之前学过的刀法。”
认识许长澜的当天,女孩就教了幼崽一套防身用的刀法。
郞奕之前在炎霄的时候也练过不少剑术,启蒙的、健身的、制敌的,但不论哪种,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凌厉。
这些凌厉的剑法,带着一股子血腥味,似乎是要告诉人,剑这种两边开刃的兵器,想要牢牢的握住它,是需要敬畏之心与凛冽杀意的。
剑都是如此了,那么在杀伤力方面毫不逊色的刀,便更该是这样。
可偏偏许长澜教他的这套刀法,非要反其道而行之——就如同女孩说的那样,这是一套防身用的刀法,里头的招式,更多的用在防御上。
许长澜道:“殿下使得很好,接下来,我们来学第四招。”
郞奕其实不觉得自己使得好,过去攻击性的剑式练得多了,现在一下子有点拗不过来,长刀拿在手里比划的时候,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而这种感觉,随着练招次数的增多,还在不断扩大。
正烦躁着,站在小孩对面的许长澜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刀,拿出一个玉简来。
幼崽头上的呆毛一翘:“这是?”
女孩笑了笑:“之后的刀法,属下使得也不太标准,殿下,还是直接看玉简吧。”
郞奕有点怀疑的看了看她。
使得不好干嘛还教他?换一套熟练的不香吗?
刚想开口说换一套也没关系,那边的许长澜却已经将玉简按到了小孩的眉心前。
好吧,不换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郞奕妥协的闭上眼,运用自己的神识去看玉简里面的影像。
这一看便是很久,久到许长澜都快以为公主在她的看护下受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攻击。
“殿、殿下?”
女孩的声音有点颤抖。
郞奕一下子睁开了眼,观其神态,还是很清明的:“怎么了?”
许长澜仔细看了看。
貌似...没事?
“哦,没什么。”她扯着嘴角动了动唇,“殿下怎么看了这么久?”
郞奕不好意思的摸头,柔软的幻耳在他的手掌下微微后折:“里面的大师刀法使得太过行云流水,一不小心,就看入了迷。”
这下,许长澜的心彻底放松下来:“原来如此....那殿下还要继续看吗?”
“不用了。”
郞奕摆出第四招起手时的动作:“真刀实枪的舞上两下才能学得更快!”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当小孩真的上手了之后才发现,这个用来防身的刀法竟如此古怪。
总的来说,就是怎么使怎么不对劲,越是练越是感到动作艰涩——还不是累出来的!
索性,周边没有什么人,空间又很大,郞奕闭上眼,转而又从第一招开始练。
第一式——棋布星陈!
层层肉眼不可见的气劲从小孩身上一圈又一圈的扩散出去,灵气被刀法吸引的同时,也让郞奕身上的衣摆、袖口、发丝翻飞不止。
画圆、格挡、转身、刀身由竖改横,走势从上自下,然后——
第二式——时和岁丰!
闭上眼之后,视觉之外的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敏感,就好像现在,耳边似乎多了一种之前未曾注意到的轻微声音,远处,还有一种处于律动中的“生命”,遥遥的回应着他!
郞奕竭尽全力的挥洒自己的感知,想要趁着这种回应还没有消失的时候,去窥探那个“生命”的面貌,但第二招,此时已经舞完了,于是,他手下不停的接上了第三式——冰壶玉尺!
冰冷的寒意自脚底源源不断地升起,口鼻中吐出的气息变成了肉眼可见的白雾,地面上的茎草、大树上的枝丫也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霜面”。
郞奕暗暗勾起了嘴角。
上个拟态是冰灵根,这一招,合该他练得最——
“噗!”
一股腥甜的暖流猛地从喉头溢上,还没来及等郞奕反应过来这是什么,那腔自由的热血便顺着唇边的缝隙喷散而去!
“咳,咳咳。”
郞奕满是错愕的睁眼,却见方才急急抬起,想要用来捂嘴的左手上,尽是刺痛双目的红色!
“殿下!”
失去意识前,小孩看到站在远处的许长澜恐慌的迈腿,似乎是想要在他倒下前,扶住他顺从了地心引力的身体。
*
“怎么....会这样?”
叶知秋曾经的风度翩翩在这一刻尽数消失,他抓起许长澜的衣领,一把将其掼到墙壁上:“我走了之后,你对公主做了什么?”
许长澜额上落下一滴汗水,她握住少年的手腕往外扯了一下,没扯动。
“没做什么....我只是教了殿下一套防身的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