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易谨愣在了那里。
必须要到博士才能申请实验室?
巴纳德看着易谨僵硬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可这是学校的条件。
易谨只是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她还有很多时间,只要她潜心学习,就一定能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也不要太多灰心,如果你愿意留下来继续深造,在这里硕博连读,使用实验室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老师说这边的实验室,只需要我掏钱,就能用。”易谨第一次像是傻子一般,问出话来。
“易谨同学,你知道这边的实验室你租用一个月所需要花费的钱财是多少吗?”
易谨摇头。
巴纳德给她比了一个数字。
十万刀,一个月。
折合她们国内的价格,是六十万。
一年的价钱,就是七百二十万。
就算易谨再有钱,也不是这么败的。
她闭上眼睛,抿着唇好一会儿都没有说出话来。
大脑飞速的旋转,易谨再睁开眼睛时,眼底又变得坚定起来,“教授,我一定要做实验。”
唯有这件事,是她永远不会停歇的事情。
“我想问您,学校愿意将实验室租用给我这件事,是不是一直有效的?”
闻声,巴纳德点点头。
易谨颔首,“我明白了。”
“谢谢您,教授。”
“你还想继续做实验吗?”
“当然。”
“为什么这么执着?因为你对这项研究感到热爱吗?”
“不是。”
在巴纳德目露疑惑的眼中,易谨说出了自己的原因。
她对这些东西从来都没有热爱,只不过,这些东西是她唯一能够拯救自己爱人的东西。
她必须要得出一个结论。
巴纳德没想到这个女孩儿能够对一件事情执拗到如此地步。
从巴纳德那边离开,易谨坐在楼下坐了将近一个小时。
最后从这边离开。
徐言时和易谨打电话的时候,发觉她似乎变了一些,桌前的书籍又变多了许多。
她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徐言时,告诉他自己要休息了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徐言时若有所思,总觉得易谨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尚未开学的这几天,她的同校学生逐渐都来到了这边,这边来了新的交流生,并没有引起太大范围的波动,不过是交流生罢了,学校每年都会来交流生。
易谨的舍友这次也来了,她们都是这个国家的人,早早就有了自己的团体,对于易谨的到来,并没有让她们感到太过惊喜。
她们随便问了易谨几句话,听她回答的生硬,也就没有自讨没趣。
易谨每天早出晚归,在宿舍的时间极少,几乎所有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面。
她在这边的学习劲头,要比在奉城大学更充沛。
易谨和燕教授打电话时,告诉他自己已经开始大四大五的学习,会在一年内写出毕业论文,至于实习,只能等她结束完这边的学业之后回去才能进行。
她们临床有规定,想要拿到毕业证书和考医师执照,必须要进行一年的实习,这些都是必不可少。
燕教授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只点头。
正式开学后,易谨跟随老师上了几节课,发现他们讲的东西自己已经在国内学过了,易谨拿着燕教授和胡雪然给她的推荐信,找了几位教授。
最后,她确定了两位教授。
这两位教授,一位是在基因工程领域有很大突破的教授,一位是临床医学的教授,这位教授在实操上面极为厉害,年轻时曾做过许多拯救人类性命的手术,他在看过易谨的操作之后,便允许她去他的课上听课。
易谨将自己的时间重新定制,规划好每天要做的事情,日子逐渐走向正轨。
徐言时每天只有在每天早上,和每天睡觉前才能和易谨打上电话。
时差的差异,让他很难每天都能和易谨交流,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那么一点点。
徐言时原本以为和易谨分开会很难熬,可是真正分开一个月后,他开始渐渐习惯了易谨不在身边的感觉。
他可以把公寓那边的钥匙丢开,每次去公寓只看易奶奶,他故意不去他和易谨常去的那家餐厅,不去她们学校,不去研究所,那样就可以极大程度的减少他对易谨的想念。
这些都是他故意为之后能够做到的极致。
可等他独独坐在房间里,思念就会悄然而至,毫无征兆的侵占他所有的思绪,对易谨的想念几乎在他每个念头里活跃。
想她。
想到抓心挠肺的那种想。
现在公司没有那么多的事情,不需要徐言时每天坐镇,他索性带着易奶奶去了首都玩。
易奶奶在家也没事,被徐言时请求,最后也无奈,只能陪他一起去了首都。
徐老爷子知道易奶奶的丈夫是先烈,对她很是尊重,二人说话总会说起以前那个年代,徐言时就坐他们身边听,情绪还算稳定。
他们一起去了故宫,正逢开学,故宫的人并不多,徐言时带着徐老爷子和易奶奶随便在故宫内逛,给他们拍了很多照片。
他缓缓的将这些照片发给易谨。
现在易谨那边真是深夜,徐言时发过去之后,便将手机收了起来,继续往下走。
这一个月以来,易谨每天督促他跑步,徐言时的身体状况还是有些好转,也不至于走两步就发喘。
陪着老爷子和易奶奶逛了一圈的故宫,回去时都没感觉有多少累的感觉。
徐言时不由得想易谨让他锻炼身体其实还是有些用的。
如果他就这么锻炼下去,日后他是不是也能在上头?
徐言时想了半天,最后把自己弄了个面红耳热,有些不好意思的带上口罩。
易谨早上醒过来,便看到徐言时给她发的照片。
看到里面出现易奶奶的身影,她便给徐言时打去了电话。
她起得早,给徐言时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和徐老爷子还有易奶奶一起吃晚餐。
得知是易谨的电话,两个老人家不由得多了几分兴趣。
“阿谨,我正在和爷爷还有奶奶在一起吃晚饭。”徐言时对易谨说道。
易谨坐在书桌前,“我看到照片了。”
“小谨?”
“奶奶,我在。”
“你在国外还好不?”
“一切都好。”
易奶奶和易谨说上话,不由自主的变得絮絮叨叨了许多,又是担心她在外吃不好,又是担心她在外受欺负。
易谨耐心的听易奶奶说话,又告诉她自己在国外过的很好。
等易奶奶和徐言时说完了话,徐言时才重新拿到了手机。
“你那边这会儿也才凌晨四五点吧,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徐言时走到外面,看着餐馆来回走进的人群,浅声问道。
“准备下楼锻炼。”易谨漫不经心的对他说,“怎么想着带奶奶去首都了?”
“在奉城也无事,正好回首都看爷爷,便把奶奶也带过来了。”徐言时笑着说,“奶奶和爷爷相处甚好,说不定过段时间还要约着一起去其他地方玩。”
“你呢?”易谨从房中走出来,关上门。
“还好。”他回答道。
易谨应声,“好好照顾自己。”
她下楼跑步,徐言时也没和她多聊,能听到她和以前没什么变化的嗓音,心中多了安心。
他看了一会儿手机,然后从外面回包厢。
却没注意到他所站的位置的拐角处,一个清秀的男人也站在那里。
沈黎若有所思的从拐角走出来,望向徐言时已经消失的走廊劲头,眼底多了几分了然。
看来,易谨已经出国了。
……
时间渐渐流逝,转眼间,就到了圣诞。
易谨坐在办公室里,有条不紊的将眼下所有的试卷全部写完。
燕教授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眼底染上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