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晏府的荣安堂里,冯氏正打着算盘对账,她是当家主母,掌管府中所有事务以及开支,府上的庄子、铺子虽有管事打理,但每隔一段时间也得对一下账,以防下面的管事做假账,偷偷昧下银子,中饱私囊。
陈嬷嬷挑开帘子,脚步匆忙地走进来,似有什么要事,道:“夫人,奴婢听说大少爷和大少夫人今天下午收拾东西离开晏家了。”
冯氏打算盘的动作一顿,以为自己没听清,问:“你说什么?什么离开晏家了?”
陈嬷嬷又重复一遍方才的话,道:“大少爷和大少夫人今天收拾东西离开晏家了,听说有整整一大车行李呢,跟搬家似的。”
冯氏听后怔住,有点难以置信,那小贱种素来想着怎么把她这个继母赶走,但就没想过自己离开晏家,现在怎么忽然离开?
想起继子以前那不着调的性子,冯氏很快又觉得自己明白了,道:“他以前只是纨绔,可近两年闹过的事儿还少吗?且都是闹腾自己家里人,这回指不定又玩什么把戏,过两天就回来了。”
陈嬷嬷回道:“夫人,奴婢觉得他们不像是在开玩笑,奴婢派人去皓月轩打听过了,他们是去庄国公府的,也不知道归期,皓月轩已经交给赵嬷嬷管着了。”
冯氏听了,惊得瞪大双眼,急声问:“你说什么?他们去庄国公府?”
陈嬷嬷轻轻点头。
冯氏又问:“那可有说是因为何事去国公府的?”
陈嬷嬷轻轻摇头:“这个就连皓月轩的丫鬟也不知晓,看样子应该是毫无缘由的。”
冯氏愕然,竟是毫无缘由的就搬去国公府,昨日闹了一场,可也是那小贱种赢了,以胜利者之姿傲然离场,怎么就忽然间离开晏家了?
陈嬷嬷又道:“夫人,大少爷是娶妻,又不是入赘,您说这随妻子一起,大张旗鼓的搬到妻子娘家住,那与上门女婿有何如别?”
冯氏听罢,微微蹙着眉头,心思在片刻间百转千回。
国公府与晏府离得不远,庄婉卿要回娘家,只要有空也可以回娘家看看,小住一两天陪陪父亲也可以。
但晏景舟陪着妻子回去长住可就不一样了,即使不是庄国公府正儿八经的赘婿,可这行为在外人眼里几乎等同赘婿,给晏家蒙羞,身为嫡长子如此做,老爷会对那小贱种越发失望。
想到这里,冯氏勾起一抹冷笑,轻声道一句:“上门女婿挺好的。”
陈嬷嬷不明白主子的意思,疑问道:“夫人,大少爷这样是给晏府蒙羞,怎么就好了?”
冯氏目光渐沉,眼底浮现出冷意,笑得意味深长:“有景明为晏家争光就好,总得有一个人去使劲儿丢人,才能更好地衬托出景明的好。”
陈嬷嬷对上她寒意渐浓的眼眸,有点心里发怵,但主子说得极对,作为母亲总得为亲儿子筹谋的,再者,大少爷已经与主子离了心,无法掌控,若大少爷过得好那就会反过来对付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