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长逸说的名字,燕檩下意识的问道:“不知这施家娘子年芳几何?”
李长逸嘴角不由得上扬,“舅舅,他可不是娘子,而且郎君。”
“男的?!”燕檩惊呼。
“是,”李长逸抬眼看着燕檩的眼睛,语气不由得温柔了些:“他是安西节度使施正卿。”
燕檩发觉了李长逸的变化,不免有些担忧,“逸儿,你喜欢他?”
“舅舅,因为他是男子,很意外是么?”
“并未,”燕檩略微使劲的握住李长逸的手,“舅舅只是担忧他是否真心待你。”
“他是否真心,旁人怎会知,”李长逸微微叹息。
燕檩低下头似乎在想什么事,过了会,他抬眼问道:“说到安西节度使,我有印象的只有施亦寒,这个施正卿是他的什么人?”
“施亦寒是施正卿的阿翁。”李长逸不太明白,燕檩怎会不知道这件事。
“但我记得施亦寒没有子女,唯一的弟弟也早些年就没了,施家似乎没有其他人了。”
燕檩说的李长逸从未听说过,“施正卿的家里事我不太清楚,不曾听他提起过。”
“是么,”燕檩又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长安城中知道这个安西节度使施正卿的人估计没有几个罢?”
“确实,我也是去过凉州以后才知道的。”李长逸点点头。
燕檩说的确实没错,当初李承霂让李长逸带兵去凉州的时候确实是施正卿上书求援,不过并未公开,只对外说是凉州刺史梁肃的上书。而且朝中知晓安西节度使施正卿的人没有几个,或许知道安西节度使,但知道施正卿的就屈指可数了,再加上多年来对安西节度使权利的削弱,早已经没了百年前的威名,已然成了虚职,又有谁会在意。
“逸儿……”燕檩欲言又止,不知怎么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李长逸从燕檩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轻轻握住燕檩的手,安慰道:“舅舅,放心罢,他待我很好,而且他有能力帮我。”
“逸儿,怎知我所担忧之事?”
“舅舅,宽心。”李长逸再次安慰道。
燕檩无法,点了点头,说道:“逸儿长大了,不愿说舅舅也不勉强了。”
“谢舅舅。”
“逸儿,还记得你刚才所说,你的意思是你们二人并未互诉心意?”
李长逸神色又再次沉重,“前段日子我才知他是断袖,去凉州的时候他对我的确不似对其他人那般,我也感觉到了不对,我没有回应他。”
“逸儿,现在呢?”燕檩方才明明看到李长逸那不一样的细微动作,他敢肯定李长逸心里有那个人,那是对喜欢的人才会有的温柔,他们太像了。
“现在,”李长逸微叹,“好久没有见他了,谁知道呢。”
“哈哈哈”,燕檩忍俊不禁,“我都明白了。”
“舅舅……”李长逸无语。
“想来咱们逸儿第一次有喜欢的人,所以什么都不懂,正常正常,人之常情,我不笑便是。”燕檩收了笑,稍稍正经的说道:“逸儿能把这些事告诉我,我很高兴,不愧是我燕檩的亲外甥!”
他那个得意的样子让李长逸不知怎么形容,“望舅舅替我保守秘密。”
“自然,”燕檩点点头,“逸儿,我作为过来人,可以给你一些经验,你可愿意听?”
“舅舅讲便是。”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喜欢就要说出来,不喜欢也要说出来,把你所想的告诉对方,不要对方去猜测。遵从你内心的真实,不要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做到这些比什么都重要!”
“谨遵舅舅教诲。”
李长逸那乖乖的模样让燕檩喜欢的不得了,“逸儿,乖~”
李长逸冷眼瞪着燕檩,“舅舅!”
“嘿嘿。”
在燕檩看来,这个外甥真的是招人喜欢,不愧是阿姐的孩子。
“逸儿,带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罢?”
“舅舅不先去我给您安排的地方?”
燕檩起身,拢了拢斗篷,“晚上我可以慢慢看,先看看逸儿住的地方罢。”
“好。”
午后阳光正好,虽然有些微风,但不大冷。
雪竹园所在的院子只有一个门,远远就看到院子里栽种的雪竹。
“看来李承霂为了讨你欢心还是花了许多心思的,这雪竹他竟然舍得给了你。”燕檩揪下一片雪竹的叶子,在手里玩弄。
李长逸不以为然,“白费功夫。”
“哈哈哈,”燕檩就知道李长逸会这样回答,不愧是他养大的孩子,“逸儿说得对,有些人不花这样的心思都能讨到逸儿的欢心呢!”
李长逸不想理会燕檩,径直走进了屋里,顺手把门关了。
燕檩真是被笑到了,在后面连连说道:“逸儿,舅舅不打趣你便是,不必恼怒,当心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