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朝,知行门前人马少的可怜,死了人也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岑子勉很快就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旁边修葺檐瓦的宫人身上,他抱着胸,后退到了阳光下。
“只消妄言安西节度使这一条,你就不会被问罪,多的是寻常人不清楚的律法,早个几十年,他们怕是生不出那般的想法了。”
“莫不是你也回去熟读了唐安律?”岑子勉的话让北野晅不禁问道。
“熟读了自开国以来的各个版本的唐安律。”
“看出来了什么?”
“这个嘛!”岑子勉用刀鞘拍了拍北野晅圆滚滚的肚子,说道:“我要做你儿子的义父。”
“我觉得是女儿,要让你失望了。”北野晅笑道。
而岑子勉听了摇摇头,他打了个哈欠,说道:“我是认真的,再说了,你们北野家出了名的没有女儿命,你要是真的生了个女儿,我怕你高兴不起来。”
“岑子勉,你是皮痒了?”谁听不出来岑子勉的话里有话,北野晅是又气又好笑,北野家只能有儿子,要真是生了个女儿,不就说明不是亲生的吗?
“回见!”岑子勉自知不妙,开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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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春野原的路上,魏蘅相当难受,因为施正卿黑着脸一言不发,也不动一下,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整天。魏蘅累了,他问施正卿需不需要休息,施正卿也不回应,于是他们便不休息了,一刻不停的赶到了春野原。
就算如此,他们也是天黑后才到,而北野蔼还在七县。
魏蘅权衡后,决定在春野原的官驿下榻,本来不想张扬,魏蘅就用的是自己录事参军正七品官职的凭信,可施正卿却亲自拿来了自己的芙蕖凭信。
“以后,长安可是要久待的,只当长安是凉州,所以这个凭信你暂时保管罢,兔符回去再给你。”
一向没有单独跟过施正卿,魏蘅在侍候施正卿时还有些生疏,他听到施正卿的话才明白到了显露锋芒的时候了。
将芙蕖玉璧递给驿吏,魏蘅说道:“失礼了,这芙蕖玉璧才是凭信。”
头一次见到一二品的凭信,官驿的驿吏揉着眼睛反复确认真假,难以置信的说道:“下官眼拙,竟然不识得这芙蕖玉璧。”
“那可认识这个?”
从门外走来一个人,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他单手握刀,高高举起,清晰可见刀鞘上的十一禁卫标志,在环首上吊着百姓熟识的玉兰玉璧,他又穿着十一禁卫的官服,驿吏忙不迭地迎了过来,满脸堆笑道:“识得识得!”
“那你可是见识短了,连咱们的安西节度使施相公也不认识。”男子看上去很年轻,脸上带着柔柔的笑,他说着,放好刀,向施正卿躬身一拜,“楚苋见过施相公。”
在屋里的几位驿吏纷纷行了礼:“下官见过施相公。”
施正卿叹息道:“二伯让你来的罢。”
“回施相公,中郎将军说一路护送,不得离开。”楚苋还维持着行礼的动作。
“追了一路,我也累了,带路罢。”施正卿说道。
闻言,赶来的官职最高的驿吏说道:“施相公随某来。”
春野原驿亭台楼阁皆备,沿着回廊,走了有一会儿,就到了上厅,这里是为高级官员准备的居所,因为春野原属于皇家狩猎场,所以虽然县城地方小,但是馆驿却修的丝毫不比长安城里的官驿差。
临窗而坐的施正卿趴在栏杆上,整个人和外面池子里乱糟糟的芦苇丛一样没有精神。魏蘅送走了驿吏,吩咐准备洗漱的事情后,合上门,便开始铺床。
待到热水床铺都弄好了,施正卿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又开始发呆了。
侍从都退下后,魏蘅点燃熏香,坐在施正卿身边说道:“阿郎,若是无事,便早些休息罢。”
施正卿这才抬起无神的眸子说道:“还明显吗?”
一时间,魏蘅有被施正卿的眼睛吓到,他努力镇定,仔细瞧了瞧施正卿的嘴角,摇着头说道:“阿郎,我去取些药来罢,还红着呢。”
“唉!”施正卿摸着还红的地方,叹了叹气,说道:“去罢。”
在皇宫里不便让太医来,耽搁了一路,施正卿就没有想起嘴角的伤,困意来了,他本打算去李长逸那,这才想起嘴角的伤还没好。
涂了药,施正卿宽衣去了榻上,他没睡,一直睁着眼躺到了后半夜。
思来想去,施正卿还是想去李长逸那,他估摸着现在李长逸应该睡熟了,于是又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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