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身穿着坚硬盔甲的人踩着高过他们膝盖的池水走来,溅起老高的水将两旁的壁画都浇湿了,画上红色的线条在浸湿后变成了更深的血红。
秀秀握紧了她满是褶皱的手,在一枚利器穿过长空直指她的方向嗖的一声,正中了地上的玩偶,它滚进了污水里。
老奶奶低呼一声弯下腰拿来手帕捂住了正在流血的手,而她无法抽身去保护身后的老者,只能全力以赴应对即将袭来的攻击,又同为首的人道:“你伤害一个老人,算什么本事。”
在绝对的寂静中红衣教主背着的两把剑刻着精细的雕纹,一把斩断所有尘世是非,另一把是用来忏悔。
在嗡嗡几声里他抽出了那把用来杀戮的血刃,在掌内灵活的挥动间快的晃出了无数重光影。
他闷声拖着长剑一路跑来时居然将满空旋转着的锋利如刀片的伞瓣给击飞了,“你死期将至,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
她的面色一变,又听他道:“近日,黑法对你下了通缉令,不少人都能进出这里,就为了捉拿你,而我也是奉命行事。”
秀秀从鞘中抽出剑勉强能对抗一两下他对撞过来的蛮力,只有刀剑相碰的摩擦音中她为了护住身后的人。
挨了一刀倒趴在了地上,她缓慢的直起身看他道:“他果然不会放过我,我都懂,斩草要除根,跟当初的穗又有什么两样。”
红衣教主的剑尖笔直的对向她,他为她还不用巫术而感到奇怪,道:“本来不想亲自前来,但你竟敢将我们不放在眼里,就你一个蛮子也能穿骑士服?”
“在我这,没有三六九等,你也算不上什么。” 说完,他被她倒打一把,后退数步时无数的虫子往他的身上爬,他甚至看到了无数个她。
其他人见到此等稀奇古怪的一幕都不敢贸然行事,将目标快速转移到了羸弱的老人身上。
她为了救人忽然变得力不可挡,刚一脚踩在他的盔甲上打算点到为止,可他们趁着她无暇顾及之际还是刺伤了老者。
红衣教主在她的附近周旋,不停的试探她的底线在哪里,多久又会出刀,空旷的地域里回荡着他闷闷的声音道:“我曾听闻,你在试炼中从不将人杀死,这是犯了黑巫师的禁.忌。”
“比赛啊?没错,我用实力让他们无话可说,不需要再杀了他们。”她说完,一道破空的厉声让她浑身一紧。
几个大男人将刀比在老奶奶的脖颈上,她枯黄的皮子被划伤也流不出一滴血来,被人一脚踢伤了大腿,迫使她跪在地上才道:“她要死了,你还不认输?”
秀秀收紧的五指陷入了掌内,刺痛了一下血珠滑落在了地上,她快步要冲过去,被剑挡住了去路时咬紧了唇道:“你们也太卑鄙了。”
“你施展巫术,她就人头落地。”
老奶奶勉强拾起了还浸泡在水里的玩偶,眉眼柔和道:“小小不会有事,你也无需为我改变。”
她心软又让旁人受了伤,前所未有的自责让她彻底放弃了挣扎,低下头道:“对不起。”
她们被人压着一路向黑暗森林外面走去时,在她斜对面的地上跪着一个头戴丰满的鸟翼。
他胸膛袒露,摇动着手中装成一盒的竹签在咚咚的唱着,引得别人瞩目的是他唱的潸然泪下。
从黑暗森林外进来的吃瓜群众围在他的身边指指点点,而他浑厚的歌喉唱出的歌十分的悲戚。
老奶奶她解释道:“跪在地上的人是这里的土著居民,围观他的人,是曾经入侵了这里。没想到外面的人居然被黑法放进来了,还有闲心在这游玩呢。”
内心仿佛有什么在产生变化,哪怕微乎其微,却让她看清楚了残忍的真实面目。
她面容怔愣,被他们押送去了她一点都不想去的地方,也是曾经目睹了一对对情侣被钉在十字架上被鹰啄食着身上的肉的地方。
她的嘴又被人堵上了,被人蒙上了双目半托半拉着不知去了何处,有人走来将她脸上的黑布取下。
一个偌大的囚牢,中间有一个类似站哨岗的巨型长柱形状的高塔,它的周围一圈下来都是没有门的监狱。
无论站在高塔上的人到底有没有在看,身处监狱里的人都有一种被监视的错觉感。
老奶奶靠在她的身边道:“这里很接近现代对吧?这囚牢可是黑法整出来的,关在这里面的人,都是他们口中的极恶之徒。”
她脚上是镣铐,拖着长长的铁链被人很粗鲁的推进了狱里,回过身在他的逼视下气势不弱一分瞪着他。
老奶奶在旁吼了一声道:“你以为自己能杀的了我们?”
红衣教主笑了笑道:“不是我们的信徒,都要接受神的裁决,而你的命已经无关紧要,我的命还重要的紧。”
从他离开以后,寂静无声的气氛里无数双手从栏杆里伸出来。
她走到对面低头一望,数百米的下面海浪在拍击着海面传来了海浪声,风呼啸而过,跳进汪洋大海无疑是去送死。
更别说这里没有玻璃窗作为防护,稍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倏忽又有人一下一下撞击着铁栏发出了的杂音惊动了她。
老奶奶望着她坐在墙边,外面充满了各种叫人惶恐的嚎哭,有难以控诉的愤恨、无处可泄恨的骂架、渴望被放走的哀求。
唯独她很安静的待在那里,没有哭也没有一点的埋怨,仿佛从前经历过更非人的事,才会如此的平静,这让她不由自主道:“秀秀,你给我的感觉,就是比死人还要死人。”
秀秀偏过了头,很想说的是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老奶奶又见她正在凝望着它,道:“它算是你们口中的坏系统。它们不止有一个宿主,小小的上一个宿主也是个苦命人,但性子恶劣,它也跟着学坏了。”
秀秀瞪大了双目,“?”
老奶奶道:“它被驱赶出自己的世界后,才跟的我,性子又慢慢的有了新的转变。”
她没被封住嘴,扯唇笑的颇有几分无奈,又提起了别的事道:“秀秀,你能控制那些怪物,但诀窍在哪里,我想你必须跟它们形成某种契约。”
她又道:“血能认主。你的血,流到它们的身上,动物向来嗅觉敏锐,一般就能记住你的气息,你们算是达成了一种契约,当你发生意外时它们就会有所感应。”
她皱了皱眉道:“我血就是寻常的血,红色、流动的、黏糊状的,哪里不同了?”
“人的血在颜色、粘稠度、浓度都不同。”
老奶奶继续道:“你可以把这当成是一场游戏,而你是一个玩家。
秀秀一愣,又听她道:“开局第一天爆出了黄金装备,就是你不同于常人的纹迹,你现在需要做的事,就是一路打怪,通过血,让它们感受到你的存在。”
老奶奶指了指那边行走在环形长廊的人,他们身姿挺拔且每走一步铁鞋发出了沉闷的咚咚声,而下面是唯一的出口,她说的字字有力道:“你现在所需要做的事,就是从这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