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爷爷……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贺锦朝嘴角抽动着。
“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你能告诉我吗?”
“什么?”
“我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才把所有事情都忘了?”
他认真而执着的眼神,让贺锦朝顿时心生罪恶。
容肆接着道:“既然你是我的挚友,你应该知道吧?”
“这个……”贺锦朝头疼地扶额,他确实知道一点点内幕消息,但是他不能说啊。
“你也不知道吗?”容肆神色不掩失落,“还是说,你也不能告诉我?”
他问过容厉,问过顾宁,问过叶情,他们都模棱两可地糊弄过去,明显是不想多说。断情只是清除了他的记忆,并没有降低他的智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秘密。
贺锦朝忍不住叹了口气,就算忘记了一切,他的性子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或许是从小身体就不好的缘故,他对待任何事情都十分认真。贺锦朝清除地记得,那次在国子监内,徐祭酒谈到了军事策略,最后留了一个问题,谁也想不出解决办法,包括容肆。别人都走了,容肆硬是留在国子监里想到了天黑,容厉派人来接还不肯回去。
有时候贺锦朝都在想,现在的容肆看着是单纯乖巧,但是他又何尝不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一旦有一天,断情失效,容肆想起了所有,他会恨死姜酒和容厉吧?
贺锦朝不敢深想,之前容肆险些丧命,也是把他吓得不轻。容厉说得没错,以姜酒现在的处境,容肆和她在一起,只会面临着无数防不胜防的危险。为了他的安全,贺锦朝也不得不帮着将这一切隐瞒到底。
贺锦朝走后,容肆还坐在凉亭里,看着某处发着呆。
已是六月末,日落西头,金色的夕阳透过翠绿的竹叶洒落了一地碎光,天边是橘红色的云彩,慢悠悠地自墙头飘过。
顾宁走了过来,询问道:“世子,天色不早了,今晚您可要过去陪国公爷用晚饭?”
容肆没有回答,目光落在那面再普通不过的墙上,忽然问道:“顾宁,那面墙后是什么?”
顾宁抬头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语气平静道:“那是武侯府。”
“武侯府?”这个名称让容肆找不到一点熟悉感,但是冥冥之中,又感觉里面藏着某种很重要的东西。
“我想过去看看。”
顾宁不敢阻拦,或者说,他也阻拦不了。
自从他醒来后,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姜酒,而他也从来不会想起任何跟姜酒有关的事。只是经常对着窗台的那一株野兰花发呆,顾宁不敢告诉容厉,那是姜酒送给容肆的,容厉还以为他喜欢兰花,派了送了许多名贵的兰花过来,但容肆独独钟情于那一株。
就像现在,没有任何预兆的,容肆说想去武侯府拜访一下。
顾宁只能派人告知容厉,在容肆即将出门的时候将人拦住。
“阿肆。”
容厉平静的脸色看不出喜怒,“你要去哪儿?”
“祖父。”容肆恭敬地行礼,语气温和,“近日时常待在栖寒阁内,除了祖父与我所说的,其余的再也想不起来。我听顾宁提起武侯府,故而想去拜访一番,看看是否能找回一些记忆。”
容厉笑了笑,“阿肆的心情,我能明白。只是镇国公府与武侯府的关系并不是太亲近,你若是这样贸然前去,只怕会失了礼数。”
容肆明显迟疑了,“祖父说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