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浩听见声音,皱了皱眉,从柜台内走出来,对那老头儿拱拱手道:“对不住了,这位客官,今日小店的米粮都已卖光,还请客官移步到其他店里看看。”
那老头儿也不理他,大模大样地寻了张椅子坐下,跷起二郎腿,微微一笑:“小老儿跟掌柜商量的,可不是什么几十袋米面的小生意,而是有关隔壁大通票号银库的大生意!难道,掌柜的也没有兴趣吗?”
黄浩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难道自己行事不慎,露出了马脚?原来这黄浩乃江南一带小有名气的神偷,他开米店是假,想借米店的幌子偷挖地道,盗取大通票号的银库才是真。
黄浩假意敷衍道:“不知前辈此言何意?”老头儿怪笑一声:“小子,你那些顾客扛米袋的姿势不对,小老儿一眼便看出米袋里装的并非粮食,而是泥土!”
黄浩闻言一愣。这老头儿居然能从他同伙扛米袋的姿势,判断出米袋里装的是泥土,这份眼力着实让人惊叹。难不成,他也是同道中人?
这么想着,黄浩恭敬地弯下腰,朝那老头儿鞠了一躬:“多谢前辈提醒,等在下干成了这笔买卖,必有厚报。”
那老头儿懒洋洋地仰起了脸:“只要小兄弟立刻拿出三千两纹银,今日之事,陆某便只当没有看到。”黄浩听罢脸色一变,冷哼道:“三千两纹银?前辈好大的胃口!就算兄弟我肯给,也不知前辈是否有命去享用!”
“大通票号银库内,至少藏金万两。三千两纹银,与之相比不过九牛一毛,至于陆某有没有命去享用这笔意外之财嘛,那就更不劳费心了……”那老头儿缓缓举起双手,让黄浩看见自己光秃秃的两只手腕,讥讽地笑笑,“陆某一介残躯,无以维生。这些年来全靠同道中人不时‘接济’,陆某如今才能够吃得起酒肉,穿得起绫罗。”
黄浩听他自称“陆某”,再看看他的两只断腕,猛地想起一桩江湖传闻来,他心中一惊,道:“难道你便是当年人称‘盗圣’的陆阮陆前辈?”
“正是在下!”那老头儿傲然道,“怎样,想清楚了没有?这三千两银子,你究竟给是不给?”
盗圣陆阮,乃是当年横行一时的神偷。无论皇宫大内,还是武林禁地,都挡不住他的空空妙手,被江湖中人誉为盗中之圣。
可惜二十年前,陆阮在一次行窃中失手被擒,遭仇家砍断双手,不得已退出江湖,从此再无音讯。黄浩立时肃然起敬,乖乖地奉上银子。陆阮收下银子,笑道:“既然收了你的银子,我便送你一个忠告,大通票号的银库之内,至少布下了七重机关。你若不想被擒,还是趁早收手吧。”
黄浩摇摇头笑道:“陆前辈,银库内的七重机关,在晚辈眼里不过土鸡瓦狗,不值一提。今夜子时,地道便可挖通。前辈若是不信,可与晚辈一同进入银库,看晚辈一显身手!”陆阮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
当夜子时,黄浩轻轻推开一块青石,大通票号的银库全貌,立时显现在他眼前。他如同一只轻盈的猴子,“嗖”地钻出地道,紧接着陆阮也随着他钻了出来。
这第一道机关,名唤“镇山印”,名字虽起得威风,其实就是一道类似城门的木门。只是这道门上无锁,便是再精通开锁技艺的神偷,面对这扇无锁之门,亦只能徒叹奈何。
只见黄浩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个小瓶子,将瓶中液体悉数倾倒于门上。刹时间,只闻焦臭之味大作,以厚重原木制成的大门居然慢慢腐蚀断裂,黄浩便这样轻轻巧巧地破了第一道机关。
第二道机关,名叫“伏地听音”。在楠木制成的地板下,埋藏有数十只大缸。即使一只小猫踏足其中,其脚步声亦会重如响雷,传到外面护卫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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