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用过朝食,叶雪烛与前两日一般,照例坐在窗下的软榻上做针线。
这面窗下原本放着一张书案,是叶雪烛命人将书案与软榻换了个位置。
不为别的,只为这窗正对着院门,只要顾寒时来,她便能立刻知道。
距离顾寒时来送药的时辰还早,叶雪烛就已经开始有些心不在焉,在第八次险些被针扎到以后,她果断放下手里的针,开始整理针线筐里的绣线。
一番细致地整理后,绣线是被收拾的整齐利索,叶雪烛的心绪却依旧纷乱纠缠。
于是,她索性从软榻上起身,五日来第一次迈出屋门。
昨夜刚下过一场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泥土清香。
叶雪烛深呼吸了几下,立刻觉得通体舒畅,心绪也稍稍平稳了几分。
她舒服地抻了个懒腰,刚在廊边坐下,就见兴来朝这边走来。
见叶雪烛坐在廊上,兴来吓了一跳,连忙加快脚步走上前,“我的雪烛姑娘,您不在屋里好好躺着,怎么出来了。您身子才刚见好,还虚弱着,可经不起折腾。”
“总窝在屋里有些闷,就出来了。”叶雪烛冲兴来一笑,与他商量说,“我才刚出来,你就容我在这儿坐一会儿吧。”
兴来见叶雪烛脸色虽差,但双目明亮,很有精神的样子,便答应让叶雪烛在廊上稍坐片刻。
他匆匆进屋,取来一件斗篷为叶雪烛披上,以免这雨后潮气浓重的风,再将人给吹病了。
“这是雪烛姑娘之前托我去办的,我刚取回来,就立马给姑娘送来了。雪烛姑娘快看看做得好不好,若有哪里不好,我再送去让银楼的师傅改。”兴来赶着说,赶着从袖中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锦盒,双手奉到叶雪烛手边。
叶雪烛与兴来道了声辛苦,才接过锦盒。
她打开锦盒,还没来得及细看盒中之物,就听到一声带着浓重怒意的轻吼,从院门的方向传来。
吼得是她的名字,“叶雪烛!”
叶雪烛吓得一个激灵,手中的锦盒险些没拿住摔了。
待她手忙脚乱地将锦盒收好,顾寒时已经提着食盒,疾步行至她身前。
违背医嘱,被抓了个正着的叶雪烛,瞬间脑袋空空,本能地冲顾寒时笑了,笑得十分纯澈无辜。
顾寒时面覆寒霜,目光冷肃地盯着她,半晌才轻叹一声,“回屋喝药。”
本该挨训,却意外的没有挨训的叶雪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顾寒时,顾寒时却不理她,转身径自朝屋里走去。
才涌上心头的欢喜,顷刻间消退。
原来寒时只是不愿与她多言,才未训斥她,并不是因为那什么什么。
唉,是她自作多情了。
叶雪烛苦笑着站起身,与兴来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进了屋。
与前几日一样,叶雪烛捧着药碗,一小口一小口喝得很慢,为的就是能多留顾寒时一会儿,看能不能与顾寒时多说上几句话。
可直到一碗药喝尽,她也没找到与顾寒时搭话的机会。
叶雪烛一边想着“今日的寒时看起来比前几日更加生人勿进”,一边将空药碗轻轻放回桌上,小声说,“我喝好了。”
顾寒时闻言,取了一颗酥糖放到桌上,与酥糖一同放下的,还有一张折了两折的纸。
“给我的?”叶雪烛问。
顾寒时点头。
叶雪烛连忙将酥糖和纸一并取来,酥糖暂且放在一边,先展开那张纸来瞧。
“药方?”叶雪烛抬起头,望着顾寒时满眼疑惑的问。
“是这几日你服用的汤药方子。”顾寒时说。
叶雪烛更加疑惑,“这不是不外传的秘方吗?为何要写给我?”
顾寒时不答,只道:“从明日起,你要按照这个方子,自己煎药服药。”
叶雪烛一怔,她是了解顾寒时的,知寒时这个人最是公私分明,就算心里再厌烦她,不愿见她,也断然不会在她病愈之前弃她不顾,除非……
“顾神医是要出远门?”喜欢庆余欢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庆余欢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