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无措的刘头儿被手下拖出营帐,一路向营地外逃去。
来不及披上外衣,被寒风一激,刘头儿才彻底醒过神来。
他忙不迭地挣开那个手下,就要转身往回跑。
手下见状,赶忙回身将人拦住,一脸惊愕问刘头儿,“头儿,你这是要去哪儿?”
刘头儿焦急道:“得去把明烛儿也带出来。”
“顾不得了!”手下死拽着刘头儿不放。
“那群狼可不是一般的狼,个头大的吓人,牙有那么长,那么长!”手下一边说,一边胡乱给刘头儿比划了一下。
“咱们这样的□□凡胎,哪是那种怪物的对手。头儿,快跑吧,迟了怕就追上来了!”说罢,那手下又加重些力道,要将刘头儿拖走。
刘头儿不听劝,执意要回去救叶雪烛,他使劲儿想要挣脱,奈何那手下年轻力壮,他力气比不过,撕扯半天也没挣开,反而又被那手下拖着跑出去老远。
惶急之下,刘头儿只能向那手下道出实情,说明烛儿若死了,他们一个也活不成,他必须得去把明烛儿救出来。
听完这话,那手下只是怔忪了一瞬,便又加快脚步,拉着刘头儿往前跑,刘头儿被扯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头儿,明烛儿死了咱们得死,可若咱们这会儿折回去,咱们今夜就得死。我方才亲眼看见,看见一头狼一口咬在薛三的脖子上,薛三的脑袋当场就给咬掉了。这会儿人八成已经被狼啃干净了,只怕连骨头都没剩下。”那手下声音抖得厉害,夹着明显的哭腔,“头儿,我不想回去喂狼,也不想你去喂狼。”
薛三被狼给吃了?
刘头儿瞬间腿软。
而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那个年轻衙役,没再与停止挣扎的刘头儿多言,铆足了力气,拉着刘头儿越跑越远。
两人寻了个自认为很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到天大亮以后,才返回营地。
其余逃出去的衙役,也都刚刚回来。
除了被恶狼一口咬掉脑袋的薛三,余下的人竟然都安然无恙。
只有两个人,在逃跑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摔倒,扭伤了脚。
而薛三的尸体,并未被狼群分食,头和身体还好好的在那儿,却是身首异处。
在命人找来两条毯子,将薛三的尸体盖起来以后,刘头儿亲自带人去点数囚车上的囚犯。
令人诧异的是,那些囚犯竟然无一伤亡,只是受到些惊吓而已。
一大群恶狼气势汹汹地闯进营地,却只咬死了一个人,还没啃食那人的尸体。
这件事怎么想怎么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刘头儿却来不及深想,又连忙去到单独关押叶雪烛的囚车。
囚车内叶雪烛安然无恙的躺在那里,如往日一般昏睡着。
奇怪的是,平日里负责照看叶雪烛的那个女囚,却不见踪影。
刘头儿立刻命令手下,在附近找找看。
最终,一个衙役在一辆放置杂物的马车里,找到了昏死过去的女囚。
那女囚脑后有血迹,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敲晕的。
待那女囚醒来,刘头儿立刻亲自审问。
对于昨夜,营地遭狼群袭击的事,那女囚一无所知。
那女囚说,昨夜她与明烛儿在囚车里睡得正好,薛三突然闯进囚车,恶狠狠地将她踹起,撵她出去。
她见薛三看明烛儿的眼神不大对,正要去喊刘头儿过来,突然觉得脑袋一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刘头儿听完,忍不住骂薛三一句禽兽,就算那薛三已经惨死狼口,他还是要骂。
刘头儿知他这些手下,有一个算一个,都垂涎于明烛儿的美貌。
自他们启程上路的第一日起,这些小子就想一亲美人芳泽。
若非明烛儿有伤在身,经不起他们折腾,这些个色胚早就按捺不住对明烛儿下手了。
其他人再如何好色,总也有些分寸,懂得克制。
偏那薛三色胆包天,竟真敢对明烛儿下手。
倘若明烛儿被薛三那厮折磨死,那他们这些人全要跟着同死。
原本还为薛三之死唏嘘不已的刘头儿,这会儿只觉得薛三活该,死不足惜。
在将薛三的尸体送到附近的义庄安置以后,一行人又继续赶路。
那夜狼群闯入营地,却只咬死薛三一人,并且没有啃食薛三尸体的原因,一直都是个迷。
困惑不解的刘头儿,后来有一日,趁叶雪烛看起来神思清明的时候,问她可记得当夜发生过什么。
叶雪烛静默片刻,刚欲张口回话,却猛地双手抱住头,痛呼一声后,便晕了过去。
如此两次,刘头儿便没敢再问。
其实,对于当夜发生的事,叶雪烛也很在意。
她隐约记得自己见到了雪球,见雪球被一支羽箭射穿左腹,倒地不起。
除了雪球以外,应该还有谁。
是谁呢?
那个贴在她耳边,轻声与她说了一句什么话的人,究竟是……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