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珠按着顾寒时的吩咐,立即去为叶雪烛准备来膳食。
叶雪烛想着寒时一早起来,连水都没来得及饮上一口,就忙着外出奔波,自己便也没什么胃口。
只抱着半碗粥,一边发呆想事,一边有一少没一勺的吃着。
不多时,沈兰泽来了。
打量着叶雪烛这副样子,沈兰泽笑道:“寒时料到你会如此,怕沫珠惯着你由着你,便托我来盯着你吃饭。”
沈兰泽边说边走到叶雪烛身边坐下,拿起筷子,夹了几筷子小菜放在叶雪烛的粥上,“光吃这些稀汤寡水的不行,也吃点儿别的,我瞧这包子蒸的不错,你得吃个。”
叶雪烛应下,问沈兰泽可吃了。
沈兰泽答:“已经吃过了,不过可以陪你再吃点儿。”
说罢,就自己动手盛了碗粥,陪叶雪烛一起吃。
饭毕,不等叶雪烛开口,沈兰泽就先她说:“是想让我把当年的事,详细讲给你听吧?”
叶雪烛点头,“我想知道。”
沈兰泽目光清和的看着叶雪烛,说:“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若知道定不瞒你。”
有了沈兰泽这句话,叶雪烛只管放心大胆的发问。
她问沈兰泽,当年寒时究竟伤得有多重。
若非受伤极重,命悬一线,也不至于落下连寒时自己都无能为力的病根。
沈兰泽如实与叶雪烛讲,屠城当日书院飞进多支带火的羽箭,燃起大火。
那天,他与父亲外出采买书院要用的笔墨,远远望见书院的方向着起大火,想着兰渲还在书院中,便急着赶回去救火。
沈兰泽说,那天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他一时也弄不清城中为何会有人作乱,没想到事情会与温王府和叶家有关,他便没第一时间赶过去。
“后来,大火被扑灭,我与爹从烧毁的书房中找到了渲儿。我当时只顾着为渲儿的死伤心,一直守着渲儿的尸体,直到当天夜里,我才得知温王府和叶府发生的事,才立刻赶往温王府。
当时,出来迎我的人是老管家贺怀。
据贺怀说,事发当日,他赶到正厅时,就见你右手血肉模糊,唇角淌血的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寒时则浑身是血,倒在离你不愿的地方。
应是一路爬向你,寒时身后拖着长长一条血痕,触目惊心。
整个前厅,唯有阿宁是醒着的。
大约是受到过于剧烈的惊吓,无论问阿宁什么,阿宁都不回答。
口中只不停重复,救救阿兄,救救阿姐,除此以外,便是哭。
随后更是哭晕过去。
之后很长一段日子,人都有些痴痴的,一直卧床不起。”
沈兰泽一边与叶雪烛讲,一边观察着叶雪烛的脸色。
见叶雪烛的脸色实在不大好,沈兰泽故意装作口渴,端起茶水慢慢喝着。
直到叶雪烛的脸色稍微好些,他才接着讲。
当日事发之后,贺怀将伤重昏迷的叶雪烛和顾寒时两人,分别抬去房中,请来郎中为两人医治。
谁知第二日一早,城守卓文翰就带了一队人马上门要人。
要的不是旁,正是叶雪烛。
当时,温王府的主事人顾寒时昏迷不醒,主人楚宁又是那个样子。
府上唯一顶事的管家贺怀,还是个奴才。
卓文翰压根不把贺怀放在眼里,直接带人冲进温王府抢人。
温王府的护卫们,几乎全都在前一日的屠城事件中战死,活着的也都身负有伤。
温王府守备空虚,根本拦不住有备而来的卓文翰一行。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雪烛被卓文翰带走。
沈兰泽重重地叹了声气,“倘若当日我在就好了,就算是舍了这条命,也不会让那老混账将你抓走。”
叶雪烛伸手握住沈兰泽的手,安慰似的轻轻握了握,“我知道,当日兰泽哥哥是去追夫子了。”
沈兰泽垂眸,眼中是无尽的哀伤与悔恨。
他默默片刻,待心绪稍微平复些,才接着与叶雪烛说:“当日,从废墟中挖出渲儿被烧焦的尸体以后,我的心便像是被生生剜去一般,失了心智,只寸步不离的守着渲儿的尸体,想着让渲儿再活过来。
小棠放下所有事,一直守在我身边,劝解我,开导我。
直到听闻韶影伤重病危,才赶回去。
应是不放心我,也不放心我爹,待韶影伤情稳定以后,小棠又折返回来,同时还带来你与寒时的消息。
我这才醒过神儿来,同小棠一道去了温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