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王府回来以后,我俩发现我爹不见了,我们找遍了整间书院,只找到我爹留下的一封亲笔信。
我看过信,才知我爹为给渲儿报仇,单枪匹马的去追击那伙蛮贼了。”
话说到这儿,沈兰泽的声音明显有些发紧,他深吸了几口气,才又道:“我知道我爹使了一手好剑,也懂得刀法。
但那些蛮贼人多势众,我爹独自前往便是送死,我必须得立刻把我爹追回来。
小棠得知事情原委后,二话不说便命人去备马,又叫上手下底下所有能调动的人,陪我一同去追我爹。
谁知……谁知还是迟了一步。”
沈兰泽头埋得更低,眼角通红。
叶雪烛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唯有紧紧握住沈兰泽的手。
片刻,稍稍平复些心绪的沈兰泽又道:“卓文翰应是听说小棠暂离寒宵城,又打探到寒时身受重伤,温王府只剩下一群老弱病残,才敢公然去温王府抢人。”
叶雪烛点头,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两日后,我与小棠带着我爹的尸身回到寒宵城,才知道你被卓文翰抓去。”沈兰泽说,“小棠听说后,立刻赶去衙门要人。
而从前在小棠面前卑躬屈膝,巴结逢迎的卓文翰,态度却十分强硬,说你是朝廷重犯,连见都不让见,莫说将你接走。
小棠气急,险些与衙役们动手。
后来,那个薛刚,就是薛世才那个混账父亲,应是受卓文翰的授意,来与小棠讲和。
说是讲和,实则是在威胁小棠。
薛刚与小棠说,叶帅是十恶不赦的叛国贼,与叶家扯上关系,没有半分好处。
万一被认作是与叶帅勾结造反的同伙,到时候不仅自己性命不保,还会株连族人。”
沈兰泽看着叶雪烛说:“小棠是满心满意的想救你出去,才不管什么勾结什么同伙,就算是动用武力,哪怕拆了衙门,也要将你抢回去。
可小棠身边的护卫们,为了小棠着想,也为了整个华家着想,都劝小棠收手。
小棠听了,气得险些吐血,只道你们不帮我,那我就自己来。
说罢,就夺了一个护卫的刀,提刀上前要与卓文翰拼命。
护卫们见状,连忙上前将人拦下,给强行架了回去,又关了起来。”
“小烛,你是知道的。”沈兰泽说,“小棠生在那样显赫的家族,打小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仆从们对他一向都是言听计从,从不敢违逆他的意思。
可眼下,他的贴身护卫们却都不肯听他的话,还将他关起来,不让他去救你。
小棠又气又急,一向好性儿的人,又是砸东西,又是绝食,以死相逼,命那些护卫放他出去。
韶影不知怎么听说了华棠被关起来的事,明明自己才从鬼门关前走一趟,好不容易捡回条性命,却不顾身上的伤,拄着剑一步一步挪到软禁小棠的地方,命那些护卫放人。
护卫们一向爱重韶影,以韶影马首是瞻,见此情形,跪了一地,求两位祖宗别再闹了。
说他们斗胆如此,都是为了公子,也是为了主家着想。
小棠也坦言与那些护卫说,道理他都懂,但他必须要将你救出来,谁也别想拦住他。”
这厢,两边正僵持着,华家来人了。
来者是华棠的一位表叔。
这位表叔本来是奉华棠的父亲,华家家主华尧之命,前往北狄,筹备在北狄开设恒泰兴分号的事。
表叔一行,本在临近寒宵城的一处城镇修整,听闻寒宵城出事,又得知华棠就在寒宵城中,便立刻动身赶了过来。
表叔由不得华棠胡来,又将华棠关了回去,又命人将韶影抬回去,好生养伤。
华棠以死相逼也不管用,只因表叔了解华棠,知华棠只是吓唬他而已,根本不会真的寻死,并不予理会。
但表叔并非冷情冷血之人,他知华棠与叶雪烛青梅竹马,感情笃深,于是命人拿了不少银子送去城守府,以及狱中打点。
原以为城守卓文翰,以及那些负责看押叶雪烛的狱卒见钱眼开,不会去难为一个年少的小姑娘。
谁知那卓文翰心肠歹毒,竟然对叶雪烛私自动刑。
说到卓文翰对叶雪烛私用刑罚,沈兰泽恨得是咬牙切齿。
平日里最温文尔雅的人,直骂卓文翰该死。
而深受其害的叶雪烛,却是一脸淡然,“只是受了一点儿小苦而已,都已经过去了。”
“针刑和水刑可是最折磨人的刑罚,哪是一点儿小苦。”沈兰泽痛心疾首道,“当时你身上还有伤,卓文翰那混账东西怎么下得去手!
这事儿在你心里已经过去了,可在我心里却过不去。
且等着,我迟早要让那卓文翰也尝尝针刑和水刑的滋味!”
叶雪烛今日才知,当年事发以后,中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
她心里感慨,亦感激。
患难见真情,她感激她的挚友们,竭尽所能,为她所做的一切。喜欢庆余欢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庆余欢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