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瑜这种人,打实给池映寒上了一课——有些人,你若是跟他讲道理,八百年也讲不通,唯有律法才能制裁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安瑾瑜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受害者,对池映墨的死,他没有半分的愧疚。
说来也怪,事到如今,池映寒竟是一点怒意都没有了。
同安瑾瑜生气,气伤了自己,实在是犯不上。
池映寒只回了一句:“搞了半天,你就想跟我说这些?!”
安瑾瑜严肃的道:“我想同你把话谈明白!”
“怎么才能谈明白?让我惊觉原谅你安瑾瑜是无辜的,我们不该恨你那么多年?”池映寒扯了扯嘴角,懒得再多看他一眼,“确实,你没杀人没放火,也没触犯大庆律法。但我相信,有朝一日定会有个人用同样的方式让你死在乱贼之手。”
安瑾瑜反问道:“可惜的是——安某人不相信诅咒,更不相信因果报应。”
池映寒听罢,静默了片刻,没再同他说什么,也没再坐在原地,而是回到了方才的干草堆里。
他懒得再搭理安瑾瑜了。
可安瑾瑜却想知道缘由!
“池二,你这是什么意思?事到如今,我想同你把话说清楚,你反倒来劲儿了是吗?”
池映寒仍是没有理会他。
他这番态度,让安瑾瑜无法宣泄,甚至是有气无处撒,干脆朝着池映寒怒吼道:“你对我有怨结,我也就忍了,可三妹妹她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何要在北魏娶妻?你对得起她吗?我早就觉得你不靠谱了,这才想将她接过来,可是你呢?你简直就是个人渣!”
就让安瑾瑜骂吧,反正池映寒是一句话都不会往心里去的。
若是在以往,池映寒还会觉得安瑾瑜如此大喊大叫吵到他耳朵了,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在北魏的时候就得了一种怪病,躺在地上就能毫无征兆的睡过去。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失去知觉也是一种享受,不用面对任何人,身上也不会有任何的痛感,如果运气好的话,还会听见顾相宜的声音。
“池二!”
果然,想着想着便听见了那道熟悉的声音。
他是又要去阴司了吗?
顾相宜说过,那条路直通黄泉路,每次进入那里的时候,池映寒都感觉自己轻飘飘的。
但这一次,他并没有那种感觉。
“池二,我现在是叫不动你了是吗?”
不对,那声音好像不是从阴司传来的!
想到这里,池映寒猛地睁开了双眸!
他立刻朝着牢舍门口望去,竟见顾相宜站在牢门之外。
池映寒方才闭着双眸,没有观察外面的动静,安瑾瑜也专注的宣泄着心底的怒火。
他们二人谁也没注意到,顾相宜已经过来半天了。
她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安瑾瑜如同恼羞成怒一般,不住的斥骂着池映寒。
直到他骂到了池映寒在北魏娶妻一事,顾相宜本以为自己会淡然的面对,但她的心仍是“咯噔”一声,仿佛漏了一拍。
但池映寒并未对此做出答复,只是窝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顾相宜本是想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可每当看到池映寒这副模样后,她便什么都不想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