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边所有人的极力要求下,甄真一连三天没有出门。这样貌似风平浪静的过了三天,甄浩雄却在不是沐休的日子回到了家中:“妹妹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外面有流言说她与元泰人有染?”
这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座的甄家人老少都傻了。
康姨娘心疼儿子,怕儿子乱说话惹老爷不高兴,反应最快:“哪有这样的事!”
甄诚惊问:“此话从何说起?!”姑娘家的名节最重要,不管是什么人传的谣言,其用意都十分卑劣。
浩雄说:“昨儿与我同屋的方宏去了一趟牡丹坊,他,他回来告诉我的。还,还有很多难听的话,我,我就不说了。”提起牡丹坊,他有些脸红,虽然不是他去的。果然,阮氏瞟了他一眼,把怀里的逸杰换了一边手,调整了一下姿势。
甄真把近日发生的事情说了,浩雄这才明白:“难怪那流言说咱家不肯让女儿去和亲,非要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装大义凛然?”甄诚满腔热血却被人误解为胆小鼠辈,饶是他在官场多年,也还是气不打一处来:“难道那些送女儿去和亲的才是英雄?”
老夫人却已是泪流满面:“想不到我们甄家一世清白,居然会遭到小人如此的暗算!”
整个家里的气氛如乌云压顶。
“父亲息怒!母亲切莫愁坏了身子。如今尽快找到流言的源头,消除对咱家的污蔑才是重中之重。”浩雄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直击要害。
“二哥,你且说说都听到了什么流言。然后咱们看看说出这样的话来对谁有利,也许就能找到源头。”甄真倒是不慌不忙,还让丫鬟去准备纸和笔。自打她开悦心坊的那一天起,她就做好了应对各种流言的准备。
她的作为会让那些受封建文化毒害极深的人感觉受到了挑战,会令他们不安,出于这种集体无意识,他们会不自觉的维护传统,站在自以为是的道德制高点上对她这个挑战者评头品足。
甄诚却没有女儿那么从容,即使是在自己家里,也觉得在众人之前面上无光:“身正不怕影子斜。都先回屋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
女眷们陆续回各自的屋子去了。浩雄这才敢把听到的一些话说出来。
甄真把浩雄的话简单的用一两个词记录在纸上,边记还边分类,哪些是说父亲的,哪些是说她的,哪些是纯粹的谩骂,哪些是不着边际的瞎掰。
甄真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的脸色那么难看。
甄真走到父亲旁边,握住父亲的手,蹲下来,仰头看着父亲说:“爹,这些人在传这些话的时候,心里难道不知道这些无根据的流言绝大部分是假的吗?可是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说?”
甄真顿了一下:“是因为当他们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们会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满足感。这种虚假的成就感支持着他们乐此不彼。您说,咱们犯得着因为他们犯贱的三寸不烂之舌而苦恼吗?”
父亲低头看着懂事的女儿,拍拍她的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真是大姑娘了!都能劝慰我这个当爹的了。好,爹不生气,爹倒要看看这些犯贱的狗嘴突出什么牙齿!”
甄真顺势坐在父亲身边,拿着刚刚记录用的纸,说:“流言从牡丹坊传出来,那个地方人多嘴杂,要查源头十分困难。我估计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是流言的源头。但是爹,二哥,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流言好像分两派。一派是攻击咱家不和亲的,一派是攻击我的清白的。”
甄诚和浩雄都凑过来看,点头称是。
甄真又道:“一般人,为了反击流言,是不是会做一些与流言相反的事情,以证明流言是假的?”
甄诚很快理解女儿的意思,说道:“你是说,有的人希望咱们家和亲。但有的人不希望你嫁人不和亲?”
“也有可能是诋毁妹妹,让妹妹不能嫁给清江王。”浩雄也找到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