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观海冷眼旁观着三个傻乎乎就掉了坑的儿子,从不多言。
进来只见成安公主窝在暖炕上,舒舒服服的歪着,悠哉悠哉的磕着小瓜子儿,瞧着三个庶子热火朝天的忙活着,打眼瞧见许观海顶风冒雪来了,还奇怪呢。
“你来干嘛?”
许观海灌着一肚子冷气进来,不满的把成安公主挤到一边,“给我弄点吃的去,瞧把你舒服的。我有正经话跟女儿说!”
我舒服关你什么事?
眼看二人又要吵,看着书的许惜颜,轻轻抚额,“行了,母亲,去吧。再让厨房煮些热汤来,一会儿也给几个弟弟喝上一碗暖暖。”
成安公主看在女儿面上,翻个白眼,勉强起身,让开位置,只问女儿,“那你要不要也喝点什么?”
许惜颜道,“母亲想喝什么,我陪你。”
看这女儿,养得多贴心。
成安公主心满意足的去了。
许观海把柏昭的信取了出来,再把那张盖满血手印的状纸拿出来了。
许惜颜便问,“那父亲想如何做?禀告皇上,结果又会如何?不过是推几个人出来杀了,上头说他们毫不知情罢了。接下来这些士兵,说不定还会比从前更加水深火热。”
许观海其实也想到了,所以才这般为难。
毕竟没有一样直接证据指向高家,且他家在边关盘踞多年,根深蒂固,宫中还有高贤妃三皇子一脉,想要治罪,谈何容易?
“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放任不管么?”
“那父亲想要怎么管?管到什么地步?”
这话什么意思?
许观海对上女儿沉静的目光,稍一琢磨,忽地惊出一身冷汗来。
若要摆明了动高家,岂不是跟三皇子作对?
那就是涉及皇权之争了!
自去年赏梅宫宴上,睿帝答应皇子们出宫建府。但真正得到批准的,只有即将成亲的端王世子萧越, 大皇子,三皇子和向良妃的廿七皇子四位。
前面三个不用说,一个身负巨额财富的皇孙,两个长子,都是应该的。至于廿七皇子,应该是皇上心存愧疚,想弥补他的。
不过他的府邸也小,只有其他人的四分之一大。
是向良妃主动要求的。
说儿子身子弱,房子太大,怕他撑不住,择个清静些的小地方也就是了。
睿帝挺满意的。
有了这个榜样,将来其他皇子就知道分寸了。
于是亲自择了一处同样靠近隆福寺的地方,给廿七皇子盖府邸。说让离着菩萨近些,也能庇护着他。
只没想到,一语成谶。
日后京城动荡,全靠隆福寺的僧人们搭救,廿七皇子才幸免遇难。
如今的好消息,是因为皇子盖房,官府征地,杨荔枝和方以礼买的那处小宅子,虽不在拆迁之列,但因为紧邻日后的廿七皇子府,房价跟着暴涨一倍!
当初他收的那点租金,如今真不算什么了。
不过当初那租房的三家商户中,确实有人经不起高利诱惑,私下把房子转租。
林端友得了那老客商提醒,早有防备。
只要换人,别说是你家的亲戚还是朋友,一律清退。
宁肯空着,也不租那些心思太多的人。
在去信告知之后,方以礼十分赞同。
他是爱钱,脑子又没进水。
象那本分的老客商,只要愿意,房租可以不变,长租下去。但要是新来的租户,租金就得跟着地价翻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