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唇发白,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在撕亚麻布。
秃鲁火得儿翘了下大指,两眼闪闪发亮道:“好的!”
他和薛若冰翻身下马,向中军大帐走去。
大帐的栅栏外,站着几排手持长枪的卫兵,低着头,耷拉着眉毛。
秃鲁火得儿身躯一震,眉毛向上挑起,嘴角一抿:“呣?”他也没说什么,径直进去了。
待来到大帐前,却见阿礼不花和几个将领,蹲在大帐的门口,双手挠着头,“呀呀”直叫,把头发抓得乱蓬蓬像堆草,阿鲁巴图则站在帐门前,左手背着,右手拈着山羊胡子,连连摇头。
他嘴里不停地发出“唉!唉!”的声音,然后仰面朝天,眼中竟蒙上层水雾。
秃鲁火得儿倒吸口凉气,忙走上几步道:“军师,将军,何故如此?”
阿鲁巴图开了他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阿礼不花抬起头,两眼血红道:“火得儿大人,元帅他、他突然昏倒,不省人事了!”
“啊?”秃鲁火得儿像被针扎似的跳了下,伸手掀开帐帘,三步并两步走了进去,带起了股风。
阿鲁巴图和阿礼不花也跟了进去,薛若冰最后而入。
大帐内点着数盏油灯,火苗腾起巴掌大,把大帐照得亮如白昼,大帐内有七八个人,圣教主孔雀夫人、陆小翠及两名黑衣长老在左边,右边有几名文臣武将。
也先躺在正中,面如金纸,手捂着胸口,呼吸停止,双目紧闭。
他身边站着位年过半百的大夫,身着蓝袍,眉毛、胡子灰白,他手探着也先的脉搏,侧耳倾听,纹丝不动。
满帐的人均屏息凝气,看着也先,帐内鸦雀无声,空气仿佛凝固住了一样。
秃鲁火得儿迈步走入,众人抬头看了眼他,又低下了头,秃鲁火得儿三步并两步走到也先身边,低头看了看也先,面色大变,蹲下身来,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不由额头滚下几粒黄豆大小的汗珠。
约过了两三次喘息的工夫,他抬起头来看着大夫满脸急切道:“大夫,我大哥究竟怎么了?”
大夫面沉似水,摇了摇头道:“正在检查!”
秃鲁火得儿“呼”地站起身来,抓起大夫的双肩使劲摇来摇去道:“大夫,无论如何要救活我大哥啊!”
大夫的身子被他像树叶似的摇来摇去,面色苍白。
阿鲁巴图上前两步拉开他道:“火得儿将军,稍安勿躁,大夫正在给大帅看病,莫打扰大夫。”
秃鲁火得儿一怔,松开了手,退出几步开外,手扶额头,垂头丧气道:“军师,我大哥究竟是怎么病倒的?”
阿鲁巴图低头叹了口气,道:“唉!说来话长,此处不是讲话之所,我们到外面去谈!”说着,拉着秃鲁火得儿出了大帐。
孔雀夫人扭头看向薛若冰,眉毛立起,满面寒霜道:“你这个死丫头还知道回来?说!这些天你去哪了?”她又看看也先,抿住嘴,把薛若冰拉出帐外。
阿鲁巴图低头沉思半晌道:“本来,今天中午大帅正在帐内饮酒,忽接到一情报,说是大明朝通过祭天大典,选出东厂督公王振为此次行军大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