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陈七重复一句,“翰林院的院使大人也不过正五品,你若是去了,岂不是屈才?”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既然有所用处,怎能算得上屈才。”左良看的很透彻。
陈七轻摇头,嘴角浅笑道:“若是不回头看,怎会看出说出这般话语的人竟长着这般稚嫩的脸。”
“陈哥莫要取笑我了。”左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话说回来,陈哥入京,掀起这般风云,不知可是你喜欢的生活?”
“自然不是。”陈七摇头道,“京师这蹚风雨,又有谁是真心想跳入的,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如你所说,若不是这般出身,不如在陵凉州当一个平头百姓,安安稳稳倒也舒坦自在。”陈七说道。
“百姓,也有百姓的苦楚。”左良只是说这一句话,便不再继续这个话茬。
“一妻一子,一屋一良田,岂不美哉。”
“是啊。”左良点头道,“陈哥受满朝瞩目,更是京师红人,但所想的生活,却是百姓的日日。”
说完不禁摇摇头。
这一番对话。
像是左良为长辈。
陈七为后辈。
“陈哥打算何时回京?”
“不日启程。”陈七说道,“如今江陵已有两位殿下与参将,而我陈府之人已经操劳数日,想必也坚持不下去,让他们在江陵恐也歇息不下去,便再受累些回京师,让他们好生歇息吧。”
“近日操劳,我与爹就不去送了。”左良冲着陈七拱手道,“陈哥不要见怪。”
“无事。”陈七摇头道,“说来左知府在朝中被动,也有我的关系。”
左良不知军械之事,按照左尚卿的性子,不,是按照为父亲的性子,都不会把这种事牵扯到自己的家中,陈七也当然没有理由点破。
“但是。”陈七声音突然小了些,“虽说左知府在朝中不受待见,但是深受圣上喜爱,据锦衣有信,此番江陵灾后,左知府便会升迁入京,京师盐运司的盐运史之职尚有空缺,恐怕会顶替上去。”
“真的?”左良一脸的欣喜。
“嘘。”陈七的手指放在嘴前。“锦衣机密。”
陈七说完,左良立马会意,微微拱手,便没有继续。
“走了。”陈七轻功与声音一同。
两字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响彻在空中,人影早已不见。
.....
如此天灾,陈七本打算在此停留一月之久。
但眼下百姓众志成城,加上左府两位父子殚精竭虑。
更有京师来援。
竟是解了那燃眉之急。
操劳几日的确难忍疲累。
终是再召集人手,班师回京。
......
两日后。
晨。
江陵府外已是人满为患,均是来相送陈七与郑伯骥二人。
两位殿下还是决定多在江陵逗留两日。
三殿下心中自然不愿,但是身为傀儡,何事经过他的同意。
此行千人,在百姓的众目睽睽之下出了江陵。
恰逢小雨。
却无人撑伞。
人影攒动,只是对着那早已消失不见的车队挥手。
昔日的江陵总旗。
今日的锦衣千户。
已有一面人影,深深的刻进江陵每一个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