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语毕。
大皇子沉默良久,端起身前的那杯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陈大人心思缜密,看事一眼就透,佩服。”
“不敢,殿下口中,担不起大人二字。”陈七拱手道。
大皇子摆摆手,随即从袖口掏出拇指大小的绿色瓶罐放在鼻前。
“昔日陈大人进京,听闻二弟三弟皆去陈府拜会,我这两位弟弟,就是这般热情。”大皇子吸一口瓶罐里的味道说道:“想必陈大人不会因为本王未曾入府迎接而记恨在心吧。”
陈七眉头一皱,这话看似和善,实则有些威胁之意。
“大殿下言重了。”陈七拱手道,“在下一介草民,怎受得起皇子迎接,当日只因二殿下与三殿下是为家父学生,恰好相遇而已。”
“陈公子这双眼,如若看事真如此透彻,那就应知四位皇子之中皇位之争只我与二弟。”现虽在黑暗之中,但似乎没有痛风困扰的大皇子,其目光如炬,眼睛炯炯有神。
陈七赶忙拱手低头道:“殿下这皇位一事,岂是在下可以谈论的。”
“这马车之中又没有外人,大家早已心知肚明,明里不说,私下谈论如何不可。”大皇子身体前倾,声音放低说道。
陈七早就听说大皇子对于皇位的心是人尽皆知,但没想到成这般,可随便与人谈论的地步。
“这,在下身为臣子,私下谈论实属大逆不道。”陈七打算继续说,但被大皇子拦下。
“圣上有四子,我执兵力,二皇子有民心。”大皇子在黑暗中,将桌上的盘子朝陈七面前推推。
陈七仔细一看,发现是一盘蚕豆。
随即他毫不客气,捏起就抛进嘴里。
“三弟的话,听闻是你旧交。”大皇子不顾陈七所言,自顾自的说着,“也的确是文武双全,但太过心善,优柔寡断,啧啧,不适合继位。”
“还剩下个太子。”大皇子说到他咬咬牙道,“他年岁尚幼,资历尚浅,现虽居太子之位,但身为储君却满心女色,终究是年轻些。”
陈七再次往嘴里抛个蚕豆。
“在下刚回京师,殿下所言,着实听不太懂。”陈七装傻道,“只是不知大殿下今日相约在下来这马车之中,究竟所为何事?”
大殿下呵呵一笑道:“听不懂,也记下,日后总归有用。”
“是。”陈七应和道。
“听闻陈公子在查案?”大殿下也从那盘子中捏起蚕豆,咬的咯嘣咯嘣的说道:“顺天府的案子?”
“回殿下,正是。”陈七点头道。
“陈公子还是有闲心。”大殿下咂咂嘴,拍拍手将指间蚕豆的碎屑拍掉说道:“陈公子之才,居总旗之位,有些怠慢了。”
“为几个草民的小命奔波,终究有些不值。”大殿下摇摇头,“不如你入我门下,大了不敢说,一载时间,可居兵部郎中之位,你看可好?”
“多谢殿下好意。”陈七先是拱手,“只不过,在下并无从官之心,故......”
大殿下单手托腮道:“如何?可是看不上兵部郎中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