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痛哭失声:“父皇,儿臣该死,儿臣罪该万死,万死莫赎。父皇多年苦心教导,儿臣辜负父皇隆恩,无颜再见父皇,无颜觐见皇上。儿臣大逆不道,派人刺杀皇上,违背父皇圣命,谋逆不轨,父皇,您带了儿臣一起去吧!”
三皇子一头向宫擎天的金棺撞了过去,有人拉住三皇子,三皇子以头重重叩地,砰砰有声,几下他的额头就破裂,渗出血迹。
“父皇,父皇,儿臣该死,儿臣没有颜面再活在这世间,死亦没有颜面去觐见父皇,侍候父皇啊……”
痛哭流涕,三皇子大放悲声,跪爬跟在宫擎天的金棺之后,一步一个响头。
“轩辕武,你想做什么?”
轩辕琰蹙眉,冷冷地盯着轩辕武,三皇子 轩辕武一步一个响头,跪爬到轩辕琰的脚下不停地磕头:“皇上,臣弟自知万死犹轻,今日就请皇上赐臣弟一死吧!”
群臣的目光都落在轩辕琰的身上,早已经递送了很多奏折,敦请皇上处置这几位刺杀皇上,谋逆不轨的皇子们。谁想,宫擎天大行,皇后跟随殉主,因此这件事就被耽搁了下来。
“唉……”
轩辕琰长叹,良久才道:“如今父皇刚刚离去,朕心大乱,同为先帝血脉,兄弟至亲,你们何忍如此待朕?”
“皇上开恩,皇上恕罪,臣弟知罪。只求皇上开恩,念在同是先帝血脉,兄弟至亲,饶恕臣弟等吧。”
几位皇子跪伏在地同时重重磕头在地叩拜求饶请罪。
“也罢,如今就看在父皇刚刚离去,尸骨未寒,汝等就在父皇的灵柩前立誓吧,朕便饶恕了你们,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以慰父皇在天之灵。”
几位皇子不由得大喜若狂,纷纷对宫擎天的金棺磕头立誓,发誓不敢再有异心,效忠轩辕琰等等。
“汝等要谨记今日在父皇英灵前所立下的誓言,异日汝等再有异心,父皇在天之灵,也不容许再赦免汝等的大罪。”
“臣弟誓死效忠皇上,闭门思过,绝不敢再有丝毫异心,望求皇上明鉴。”
东陵国海晏元年冬,先帝驾崩,新君亲自扶送灵柩,葬于皇陵。先后自尽殉主,同葬于皇陵。
皇后奚青莲的死,诸多疑点,群臣们明明怀疑,谁也不敢多说一句。那位铁腕冷血的右相大人,令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更不用说提起这种敏感的事情。
新君刚刚即位,他们都明白,在皇上的心中,奚青莲的死恰到好处,若是他们敢质疑提起此事,恐怕命不久长。
对皇后奚青莲自尽殉主的说法,所有人都默然接受。
次日升朝,诸位皇子大臣,皆匍匐在地朝拜已毕,站立左右两侧。
远路从外地赶回来的大臣们,也小心翼翼地站立在左右,偷窥龙椅之上,皇上的脸色。
珠串垂落,他们只能看到轩辕琰一张俊朗无匹冷峻脸庞的下半部,隐隐从珠串中露出的幽深墨曈,黑夜般无尽,令他们心悸。
“叶飘零听封。”
“臣在。”
从东海郡赶回来祭奠先帝的叶飘零,一身青铜色的软甲,撩开软甲跪在丹墀之下听封。
一道道圣旨从赵钱口中宣读出来,分封东海郡立下战功的将士们,康源远也在被敕封之列,只是康源远今日不在朝堂之上,仍然告病休养。
先分封了东海郡的将士后,轩辕琰开口道:“飘零,东海郡有功的将士,你拟定一份奏表呈上,朕再行加封。此次东海郡大胜,你功不可没,此后东海之宁静,就靠爱卿用心。”
“臣,谢皇上隆恩,必定让东海一带海晏河清,清剿流寇残匪,还东海清平。”
“如此甚好,朕定年号为海晏,你当明白朕的用意。”
“臣遵旨。”
朝中诸位大臣,凡是在这次登基前后有功的,都加以封赏,康源邦和康源远加官进爵,提升了官职后都被封为伯爵之位,位高权重,让群臣们瞪大眼睛,不知道皇上心意到底如何。
“启禀皇上,如今皇上后宫空虚,皇后之位空悬,请皇上选秀纳妃,早定皇后中宫之位,以安天下。”
“启禀皇上,请皇上在天下选秀,以充实后宫,皇上至今无有子嗣,请皇上……”
几个大臣纷纷出班,奏请轩辕琰选秀纳妃,册封皇后。
轩辕琰的目光落在右侧群臣之首那道紫色的身影上,叶天擎一言不发,低头默默垂首恭立。
“国丧期间,不得再议此事。”
轩辕琰冷声说了一句,幽寒的目光从群臣身上扫过:“诸位爱卿各尽其责,各尽其心,为国操劳才是,莫要用这些不该提起的事情在朝堂上奏闻。南方水灾成患,东海一带损毁严重,流寇尚未清楚,诸位爱卿该多为国事操劳才是。”
“是,臣等遵旨。”
被轩辕琰如此一说,群臣都不敢再多言,提及选秀纳妃之事,心中的失望可想而知。
他们都想趁新君即位,送家中的妹妹女儿入宫,充实后宫借此在朝堂赢得一席之位,不想皇上一口回绝,用的是国丧的理由,他们如何敢再提起。
“南方水灾,朕思虑良久,京都贵族大臣,尤其是皇族奢靡成风,致使民怨沸腾。从今日起,朕以身作则,大幅裁减宫中用度,御膳不得超过四菜一汤,用度削减七成。皇宫各处用度,皆照此办理,不得再送奴仆入宫,宫中人员奴仆,亦要大量裁减,将宫女奴婢放出宫去……”
冷漠威严的语调,在金銮殿上回荡,群臣心中一震,皇上要将皇宫的用度裁减削去七成,如此一来,平日宫中的用度,有超过三分之二的份额被节省下来。
“若溪,这些事情你说吧。”
叶若溪坐在轩辕琰的身边,这是她第一次随轩辕琰同时上朝,因为她至今没有名分,因此群臣也不好公开和轩辕琰同时朝拜。
但是他们早已经看到,叶若溪就坐在轩辕琰龙椅的旁边,一张娇俏灵动的娇靥上带着一抹古灵精怪的笑意。
如今,还有谁敢轻视这位娘娘,将她当做傻妃,轻慢羞辱。
东海郡的战功,谁不知大半改归于这位娘娘的计谋和手段,那些恐怖的武器,让群臣们谈之色变,尤其是那些武将们,对这位娘娘从内心中爱戴。
“天下百姓为先,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乃是国之根本,南方水患,东海损毁严重,流寇作乱。皇上上体天意,下查民心,因此裁减后宫用度……”
叶若溪侃侃而谈,将一系列措施在朝堂中宣布出来,放宫奴、奴婢出宫,送年老的太监们去养老,清查国库和皇宫财物,清理后宫违法乱纪之人,彻查贪污腐败,偷盗等等诸事。
就在将先帝和先后送归下葬的次日,东陵国的朝政开始焕然一新,从后宫开始推行变化极其细微的新政。
名义上是皇上以身作则,裁减用度杜绝奢靡之风,实则有什么东西在改变。
叶若溪很聪明,没有丝毫提及新政变法之类,只是利用水灾和东海战后的事情做文章,把改变隐藏在清查和裁减用度后面,谁也没有觉察到什么。
叶天擎忽然抬头向叶若溪深深地看了片刻,叶若溪唇角翘起,被那只老狐狸的便宜老爹发现了吗?
果然啊,东陵国把持朝政二十多年的宰相,政治嗅觉是相当敏感,心思果然和群臣不同,难怪叶天擎能掌控东陵国这么多年。
她和叶天擎交换了一个眼神,叶天擎重新低下头去。
“诸位皇子贵族,诸位爱卿从今日起,也要节俭才是,此乃是美德。日常贵族大臣们一餐饭,就可以让一个中产之家平安度过几年,此奢靡之风一开,国将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