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解忧!
竟是他……
南锦对上汪解忧的目光,下意识偏头避过,余光处鬼祟打量,扶在木栏上的手不自觉攥紧——
汪解忧摇着手里的折扇,一副公子哥的打扮儿,目光本是一扫而过,无意间看到了一个身量娇小的公子依在二楼,模样并不出众,气质尚算不错,
可莫名,她一瞥即避的目光,令他心生疑惑?
怎么,俩人曾经见过?
汪解忧的狐疑打量,令南锦很快回过神,她冷静下来,整理心绪,恢复了正常。
只是没想到,会在金陵遇到汪解忧,这个一惊一乍的毛病,是要改一改了。
难道以后碰上姬应寒,也是这般反应?汪解忧好糊弄,姬应寒那里,就难过关了。
低头,掸了掸衣袖上的灰——
既然对上了,她便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自然而然挪开了目光。
逡巡一圈,看似追寻着姑娘娇俏翩跹的身影,实际,她还在找一个人。
汪解忧在这儿,难道南浩亭也在?他在,有些事情便不好办了。
好在,南锦看了一圈,都没有见到南浩亭,心中缓了半口气,盘算着:
自己在青州城佛堂小院闭门不出,神志恍惚,哥哥好不容易回了青州,一定会借此机会大展拳脚,与乔氏一起谋算家底。加上自己婚期在即,嫁世子为妃或者招山策为婿,都该暗中谋划自己的利益。他巴不得留在府中好好表现,不能因为贪玩,再与汪解忧来金陵。
这一世,他是否和汪解忧认识,都是未知之数。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南锦还是打算探探口风——
她走下二楼,拉来一个姑娘,附身耳语几句,温热的气哈在姑娘耳廓边,惹得她缩脖子娇笑不断。款摆腰身,一记媚眼流波:
“锦公子就这样差遣我?”
“怎么舍得姐姐辛苦?”南锦掏出一粒碎银子,塞到了姑娘怀中。
姑娘反手推了回来,媚眼含笑:
“我且不敢收,怕晚晚姐撕了我~锦公子的客人,便是我的客人,我这就取酒去……不过呀”她压低了声,好心提醒南锦一句:“那一位贵客,衣料上有股干草味,不是药材铺那种干草,是干草混合的香料,据我所知,只有西戎人才喜欢用那种香薰染衣袍~”
南锦深深看了姑娘一眼,感激点头。
姑娘不再多言,扭着腰走了。
南锦上前捧手,正式与汪解忧见礼:
“这位公子丰神潇洒,气度安详,一看就出自累世清贵的书香门第吧?在下做点小生意,平生最敬佩读书人!”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汪解忧眉梢一挑,傲气是写在脸上的,他淡淡回礼:
“兄台猜错了,在下不是读书人,一介布衣,士农工商里最末,小小商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