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孟天枢低沉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其中难掩关切之音。
南锦诧异回头,躲闪间,一脸仓惶的神色。
看到孟天枢的刹那,方始惊觉,她缓缓冷静下来,眉梢微低,隐去眸色。
“没、没事。”
南锦抬步要走,却被孟天枢拉住了手臂——
他见过她许多样子,任性跋扈自是不必说的,时而狡黠精怪,时而媚态矜娇,无论发生什么,她骨子里都是从容的,不曾真正畏惧过什么。
但像方才那样失态的南锦,还是他从未见过的。
她……是在害怕么?
南锦被迫与孟天枢对视,她身子紧绷着,下颌线像绷紧了的琴弦,眉宇牵动,俱是一派紧张之意。可她的余光,总忍不住往后瞥去,似乎大厅中有她想要确认,却不敢确认的事情,她因此而紧张、甚至仓惶失态。
孟天枢眸光冷寂,他更加迫切想要弄清楚。
即刻拉着南锦转身,口中却不失调侃儿:
“怎么了?遇见老熟人了,是南府发现你离家出走,派人捉你回去?”
“……”
“不必惊慌,你如今这个样子,便是南稷山,也未必认得出来。”
南锦被迫转身,她完全没有心思搭理孟天枢的话,目光下落,还在那个人身上。
这人一身穿着泛白长衫,玄带束劲腰,袖口却绣着金丝,与他旧讷讷的长衫十分不配。而且大厅中香暖融融,姑娘婀娜娉婷,别人都想打赤膊,偏是他,黑斗篷兜头遮脸的,两只手藏在斗篷之下,神神秘秘的。
这些都是次要的,无关痛痒的,偏是他清矍背影,太过熟悉。
一眼万年,气度从心。
若非孟天枢就在身边,南锦几乎要错认了!天底下,难道还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么?
“……是他么?”孟天枢悠悠低声问了一句。
他顺着南锦一瞬不移的目光看去,显然也发现了那个大厅中,颇为奇怪的男人。
恰好有女子端着酒杯而过,孟天枢笑着搂住了她,女子嗔笑避开,杯中酒洒了几滴,孟天枢宽袖一卷,动用三分内力,卷着风势将酒水珠,向那个男人飞射而去!
这隐秘风声,男人闻声而动,非常轻松的避开了。
这一避,他也转身过来,露出了正脸,更是看到了二楼居高临下的两个人。
他目中冷意消缺,浮沉着极为复杂之色,转瞬即逝后,最终归于一片冷寂。
南锦淡笑一声,在见到那人面孔时,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