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敲门声。
房中许久没有回复,可敲门声不断,似乎笃定了,这屋中有人。
良久之后,解语花的声音,才从门缝边微弱传来——
“是、谁?”
两个字,冷静克制,谁也听不出她暗藏心里波澜不止的恐惧。
“是我~解语姑娘。”
“锦公子……?”
解语花语调变化,细听之下,一声放松轻叹,隐约可闻。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道缝,南锦把自己‘并不出众’看上去憨厚平凡的脸,往门缝里挤,恨不得整个人钻进去似得。
“锦公子有什么事么?撷红宴之前,解语不能单独见客,还请见谅。”
“是是,我自然知道规矩,只是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礼物?”
“是,昨日之事,我总心有歉意,若非我多事,解语姑娘自然不必零落成泥了”
解语花苦笑一声,淡淡开口:
“我与晚晚都是红尘一浮萍,东风换了西风,各自零落,无有谁对不起谁——我算准了东风,偏就昨天换了风势,我该认命的。”
南锦讪笑一声:“这是什么话。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锦某人为了晚晚,得罪了宁爷,与解语姑娘无关,宁爷心疼你,还是会为你做主的——我,就不掺和了?只好送上一份礼物,聊表愧意。”
“等一等。”
解语花听了这话,将槅扇门打开了:
“锦公子方才说什么,掺和什么?”解语花眼中,沉色计较。
“噢——”南锦拖长了音,恍然道:“我虽与晚晚情投意合,可她没什么安全感,只怕我是一时兴起,眼瞅着得罪了宁爷,吓得不敢担事儿,弃了她去。拿了银子叫我掺和解语姑娘的撷红宴。哎哟,如此一来,我算是彻底得罪了人家,没了转圜的余地,也就不会做那苟且的负心人,再牺牲了晚晚去。”
解语花若有所思的颔首。
这不像是锦公子能编的出来的,柳晚晚是如此的,事事谋算,只为自己谋一条活路。
她算准了锦公子不是庸碌之辈,拉他一起下水,倒是能与宁爷有所抗衡。
从某种角度来说,解语花是比较欣赏柳晚晚的——至少比起柳家那个无用的大小姐,柳晚晚心思更加缜密,识人准。
这个锦公子……或许不仅仅是溺水之人的稻草,说不准,还能成为兔绒丝攀附的一棵大树。
解语花心中有了计较,她掩面啜泣:
“锦公子……”
“怎、怎么哭了?”
南锦心中暗笑:鱼儿上钩了。
解语花目露哀婉之色,泪眼迷离,楚楚动人。
她拉着南锦进屋,掩上了房门,为她烹茶搬座,泣而不语。
这是女人惹人怜爱的套路,只哭不说,哭得男人柔肠百结,主动询问,她再垂泪摇头,一句‘没事’包罗万象,比万般哭诉更加有用些。
可惜,南锦也是女人,还是活的比较精明的女人,这点绿茶套路,她上上辈子就已经玩腻了。
掏出怀中香帕,替解语花擦拭眼泪,一边擦,一边劝慰:
“别哭了,哭花了脸,宁爷就不喜欢了~”
“……”
花解语真是想哭了,一听宁爷二字,她更是凄婉落泪,十足委屈,
这几乎已经是开卷考了,明摆着告诉南锦,她深受宁爷之苦,此番撷红宴,也盼着有人能救她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