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瘦不露骨,眉目之间落落大方。
似是而非的纨绔气质,几分不正经,几分咄咄逼人,夏容山不懂,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是玩笑话,还是心思灵巧,看破了这一番算计?
忍了忍声,他委婉一笑,重新伸出两根手指:
“两分利,如何?”
兴许是给的利息不够,多加一些,他也能接受。
……
南锦淡淡扫了他一眼,鼻下轻叹,甚至端起了茶盏,有送客的意味儿。
掀着茶盖子,轻叩茶沫儿,缭绕而起的茶香,模糊着她的眉弯目秀。
那一份不屑的讥笑,看起来也和善的多,给了夏容山太多的错觉。
“夏大人……我以为你是陪着舍妹,过来与我闲话家常的,怎得与我做起生意来了?两分利息,我与钱庄一人一半,到头来还要丢了古岭村的地皮?——呵,你有这般算计,怎得让海寇在脑袋上拉屎撒尿,陷夏家满门这般田地?”
“……你。”
夏容山伪装的面具,裂开了一道缝隙,嘴唇翕动,目光是躲闪的。
万没有想到,南锦不好骗!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小算盘。
夏如薰拽了拽他的袖子,已经是认命的样子。
她顾不上还有外人在场,直直给南锦跪了下来,忍着泪,恳切道:
“从前是我不好,多有得罪之处,盼你能原谅我……只要你肯帮忙,替夏家度过危机,我夏如薰日后就给你当一条狗,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求求你了!”
大家族势力纷杂,三房出了事,其它几房都想撇清关系,只求自保。
夏如薰凑遍了银子,不过杯水车薪,只有南锦可以救她和哥哥了!
南锦轻叹一声,没有讽刺,也没有责怪,只是真诚问了一句:
“我要一条狗有什么用?”
“……”
夏如薰这般羞辱自己,南锦还是不肯,当条狗她都嫌弃,眼泪汪汪之下,悔不当初。
陆遥是想促成这一笔生意的,南家不借钱,粮行也捞不到好处呀。
看火候差不多了,他笑吟吟打圆场:
“过去种种误会,南大小姐宰相肚里能撑船,肯定不会继续计较的——这样吧,看在南家的脸面上,我劝各大粮商让一些粮价,先把这个难过过了吧!”
南锦哂笑一声:
“陆会长有心相帮,不如折价一半,这才是雪中送炭。”
陆遥脸色一白,心道:南家大小姐性子古怪,软硬不吃,谁的脸面也不买账?
看起来招摇嚣张的很,也不怕得罪了谁。
尴尬一笑,陆遥只好吞吐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