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炷香时间,南锦浪费的透透的。
她想问的,不必明说,爹爹都是一副不配合的样子,加之病容老态,她也着实不忍。
算了,只要爹爹好好的,一切来日方长。
槅扇窗牖上,飞来一记小石子,轻声落地,是在提醒南锦时候差不多了。
南锦扶着南稷山躺下,犹豫片刻后才道:
“爹爹,他就在门外,您还要见一见么?”
南稷山阖目摇头,有气无力道:
“不必啦,这臭小子要娶走我心坎上的囡囡宝,我厌他得紧,不见也罢。”
“难不成以后我回娘家,你都不见他呀?”
南锦见南稷山有心玩笑,气鼓鼓不舍的样子,竟觉得十分可爱。
仿佛三月择婿已成定局,她是欢喜嫁给孟天枢的。
难得沉浸在小女人的憧憬情绪中,南锦菱唇微掀,水色眸光一记嗔笑,比百花娇媚,似秋水濛濛。
南稷山从未见过这般的南锦——
当初,小丫头痴心裴克昌时,眼底写满了喜欢,但终不过少女怀春,肤浅已逝。
现在的南锦,笑意嫣然,那对孟天枢的笃定,是积毁销骨也要采撷追逐的悬崖花。
“女儿……”
南稷山艰难开口相唤,眼角微红,声音哽咽。
南锦不解,轻扬眉梢:
“怎么啦,爹爹?现在就舍不得我了?”
南稷山摇了摇头,在眼底流露太多情绪之前,就仓惶闭上了眼。
“女儿……无论如何,爹爹待你如初,你也永远是爹爹最疼爱的女儿。”
“您也是我最爱的爹爹~”
南锦不吝啬自己的爱意,高冷傲娇,对着外人即可。
在南稷山地方,她只想当那一个全天下都艳羡不已,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大小姐。
时间耗尽,孟天枢提醒在即,南锦敛裙站起,设言宽慰:
“爹爹,你先休息,女儿一定想办法接你回家。”
言落,她旋身离开。
*
才出房门,南锦就被孟天枢一把攥住了胳膊——
“嘘。”
他行动果断,没有解释太多,拉着南锦就往紫竹林藏身而去。
南锦与他心照不宣,如此行事,大概是出了问题的。
果然,没过多久,跨院外传来了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脚步声到了月门外,开始变得闲适缓慢,甚至一步懒似一步,大有给里头之人准备时间的意思。
孟天枢眼尾光芒冷寂,唇线紧抿着。
“无论如何,不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