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丝柳眉一扬,杏眸圆睁,含着一腔幽怨开口道:
“南锦,你含血喷人!”
“我只是合理怀疑,略作揣测,我又不是官府大老爷,我嘴上说说,难不成,还真能定谳罪责,给你上枷——这场子有哪个不是如此呢?没有丁点证据,就恍若自己亲眼看到一般,若说含血喷人,岂不大家人人有份?”
南锦目光逡巡,淡淡扫过堂中的宾客,有人惭愧,有人目光闪避,也有人充耳不闻,不屑一顾。
跟在柳如丝身边伺候的箬丹,早已被南锦挖了来,使去航货南洋了。
倒是从飒风送出去的小宝,凭着一张奉承的小嘴,得了柳如丝的心,随时左右。
同时遇见旧主,正是表忠心的时候,小宝自然要站出来,为主说话:
“官府破案,缉拿凶犯,未必一开始就证据确凿,谁嫌疑大,就怀疑谁,怎有错处?我家小姐才刚来不久,一直都在前厅看小戏班子,倒是南小姐您,傍晚前早早就来了,去过荷塘池子喂鱼,更是去过南邺水的房间——我姐姐说了,南三小姐与您起了争执,当场呕血身亡的!”
小翠小宝算是两姐妹,南邺水一出事,彼此就通过气了。
这个当不成世子妃,没关系,还有另外一个候选人嘛。
南锦并不打算否认,轻笑剜了一记:
“所以?大业律法何时有了规定,气死别人要定罪收监,以命偿命?”
“……”
小宝眉心一拧,敛住几分急切之色:
“未必是气死的,恐怕是你下毒,将人毒死的!”
“那还是把她气死的好——”
“……”
眼瞅着小宝也被南锦绕进去了,柳如丝呵斥了一句: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明面上说着小宝,其实也是对南锦说的,两相对峙,水火不容。
这时,灯婆子领了王妃阮红玉的命,过来前厅致歉,恭送客人回去。
柳如丝见有做主的人来了,忙将话锋一转,看了一眼后堂,抿着唇道:
“灯嬷嬷,也不知道天枢哥哥身体如何了,我想去看看他。”
“多谢柳大小姐好意,世子受了惊悸,悲恸入心,吃了药歇下了,实在不方便打扰。”
灯婆子说着场面上的客套话,但柳如丝还是很不舒服。
南邺水算什么东西,死了就死了,天枢哥哥凭什么为她悲恸,病情加重?
“可是,冲喜一事——”
柳如丝不依不饶,还惦记着世子妃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