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晚晚推开了小砚台的手,径自走进内室,索性迈进被褥中,嘤嘤啜泣。
小砚台心领神会,忙迎出堂屋,替包太妃开了门。
樱桃扶着包太妃进屋,端坐主位——
包太妃听见哭声,心里又气又心疼,只恨自己这么个娘家孩子,如此不争气,才貌双全的郡主,偏要嫁给病秧子为妃!
小砚台斟茶递水,委屈讪然:
“这也怨不得郡主,外头风言风语,都传成什么样了,就算世子三月选了咱们,那也是迫于您的压力,一颗心早飞去了别处!”
“叫他飞去!”
包太妃将茶碗一摔,横眉冷目。
小砚台弱弱:“太妃……”
“娶了便好!心去了哪里,难不成还要哀家来争?”
“呜呜呜。”
听了这话,屏风内室的柳晚晚哭得更加伤心了。
人心到底是肉做的,包太妃护短,对着自己人向来刀子嘴豆腐心,被琅嬛哭得心软了,她这才软了声,叹道:
“有这个功夫哭,还不抓紧洗漱装扮,与哀家一同去往流月水榭?”
小砚台咋舌:
“现在?现在夜已深,已是二更天啦!”
“有谁大白天幽会的,要的就是三更寂寂时,还有剩些时间,哀家去茶厅等你,丫头,你替你家郡主好生装扮,体面着去,莫要丢了哀家的脸。”
“是,遵命!”
……
太妃离开不就,柳晚晚从内室步出,目色阴沉。
不知为什么,她总能闻到一股浓重的阴谋味——毕竟这个后宫,属她最清醒。
孟天枢真正爱的人是谁,不会是琅嬛,更不可能是飘絮。
夜半幽会之说,实在古怪!
*
流月水榭。
消息放出去之后,南锦也没闲着,她和孟天枢早早将浴桶和银炭准备了起来。
一间隐蔽的暗室,密封得极好,汉白玉砖墙上,只留有一排通气孔定时开启,以此来维稳浴桶中的水温。
暗室之外,是纠缠凌乱的床榻,还有四敞大开的窗户,窗下隐蔽处,悬了一根通往水面的暗管,藏在水下的人,借此呼吸,躲上半个时辰一点问题都没有。
兵分两头,南锦和孟天枢互相配合,借着包太妃这阵东风,需得办成两件事。
第一件,取得飘絮后肩处的图腾纹身。
第二件,弄清楚小砚台的苦衷,尽可能策反她,为己所用。
南锦换上了孟天枢宽大的衣袍,腰身用玉带一抹,盈盈不堪一握,远远看去,更显清矍。
“飘絮这儿,交于我了,小砚台那儿,你要努力哟,实在不行就使出美男计,如小鹿所言,九州万千少女,不吃你颜的极少~”
“越来越听不懂你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