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三合院,石桌圆凳,一壶新沏的陈茶。
茶香袅袅,可惜俩人皆是暖杯在手,并未呷上一口。
孟天枢嗅了嗅,不动声色的放下了,南锦更直接,直接当做了暖手的汤婆子。
俏伶伶的一双眼睛瞟了过去,南锦慢搭着,浅声问道:
“世子不是捉住汪解语了么?不好好审问她,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来管南家的事?”
“青天白日货栈走水,还独烧了龙纹丝,如此拙劣的手段,得亏是南浩亭庸碌蠢笨,才叫你拿捏在手。”
“……世子,是来落井下石的?”
南锦今天没什么好心情。
一边记挂着京城的爹爹,一边放不下青州的人皮案子。
本来已经够忧心的了,这厮还来冷嘲热讽,说一些莫名其妙的废话。
干嘛,就你聪明,别人都不是吃米长大的?
南浩亭就算知道是她干的又如何?
自己从未想过隐瞒,目的达到了就好,他和乔氏若想伺机报复,大着胆子来,她从来不带怂的!
孟天枢反手一推,将茶盏推得稍远一些,拢着十指开口。
“并非落井下石,而是替你收拾残局。”
“什么意思?”
南锦颦眉一蹙,摩挲杯壁的拇指,也稍作缓停。
“南浩亭无能,身边却有汪解忧,你小小伎俩,他如何不知?我花了一盏茶时间寻至此,汪解忧嘛,给他一日时间倒也够了。等那时,就不是货栈走水的意外,而是纵火偷窃御用之物的死罪了——第一个通缉之人,便是南大小姐心爱的小马奴。”
南锦心系爹爹,无惧南浩亭,却算漏了一个汪解忧。
自己启程赶往京城,到底给了他机会兴风作浪,将阿布推至风口浪尖上。
只是南锦不傻,孟天枢这么说,替她周旋考虑不过三分,七分还是为了阿布而来的。
将手中凉透的茶盏放下,南锦低垂着眉眼,淡声:
“都说了是心爱的马奴,此番进京,我必是要带他一起的~”
孟天枢眼中波澜不惊,意态闲豫的问了一句。
“他怕是未必愿意吧?”
“他是我奴才,主子有命,他凭何不从?”
“若是不从,交我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