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问到这种程度了,南锦反而不急了。
她让箬丹去洗了一个澡,吃点东西,不必待在逼仄的地窖中刑讯,而是带去一处客用的香汤浴池。
热雾蒸腾,花香沁脾。
环境舒适了,人也舒缓下来,反而能说几句真心话。
南锦手中捧着一盏香茗,目光空落落的,盯着浴池中央出水的璃首,略有些出神。
赤着双足,她小腿裹着一层轻纱,撩拨着汤池中的热水。
“讲真,我只是猜的,原来还真是这么狗血的事?”
“……”
箬丹坐在一张小竹榻上,头发未干,还湿漉漉的,简单用玉簪挽了个发髻。
南锦呷了一口茶,苦笑问道:
“怎么查到的?人证?物证?看乔氏和柳如丝这付嘴脸,像是板上钉钉之事了。”
箬丹眼睫低垂,对于南锦的平静很是诧异。
眼前这个女人,嚣张跋扈,纨绔奢靡,不过仗着南家长女这个身份而已。
现下这个身份即将不复存在,她将一无所有,为何还能如此淡定呢?
是因为……不相信?
“乔夫人走访多年,终于找到了当年为苏夫人接生的婆子容姨,还有当时看诊问胎的方子,最重要的,是小葵没死,活着回来青州了。”
箬丹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她也只是柳如丝身边的丫头,就算深受柳如丝信赖,那也只是丫头。
况且,乔夫人虽然志得意满,愿意把好消息与柳家侄女分享,但不可能说得详尽,能知道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听到小葵的名字,南锦突然低声笑了。
箬丹不解看向她:
“你为何发笑?”
是太痛苦了不成?疯了?看着不像啊?
南锦一边苦笑一边摇头,恨不得冲到飒风外,指着老天爷一顿臭骂,什么烂司命!
笑了许久,南锦没有力气了,软软歪在瓷实的池壁上:
“你们预备怎么拆穿我?选了黄道吉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