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的目光,太过凌厉,又意味深长。
四姨娘了然她的手段,知她早不是当初脑子一根筋的纨绔小姐,这般叫她盯着,总有些发虚。
搅着手中帕子,四姨娘不着痕迹挪开了目光,讪笑一声道:
“我晓得,以我的立场来说,你不信我倒也正常,可若论我的私心,与你利益一致,我乐得帮你,你还有什么不信的?”
南锦悠悠叹了一声,将话岔去了别处:
“你本是姬应寒插在南府的一把钢刀,偏偏生了个女儿,为自己添了件软肋甲,日后行事处处掣肘,小心考虑,你可后悔?”
这一问,也问在了四姨娘的心坎儿上。
这件事儿,她夜半难寐,也无人可说,第一次张开谈起,竟是和南锦?
倒也是一桩奇事儿。
说到飘絮,身为人母,四姨娘目露温柔之色,唇瓣微掀,欣然道:
“一生为人棋子,做人匕首,岂不是更加可悲?幸好苍天怜我,让我有了飘絮,从听她第一声稚嫩的娘亲开始,我已此生无悔。”
南锦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她理解四姨娘,甚至是佩服她的。
南飘絮被她保护的很好,什么都不知道,性子温软无争,只喜欢摆弄些书画。
虽然有时候会吃点小亏,但在这种大宅之家,吃亏又何尝不是一种福气呢?
心下有了计较,南锦虽然不会真的听从四姨娘摆布,但也愿意在自己的计划中,为飘絮留一席之地。
如此,算是承了四姨娘这一片爱女之心,也尽了和飘絮多年的姐妹情谊吧。
深吸一口气,南锦复而抬眸,清明一片。
她伸手握上了四姨娘的柔夷,缓了声,略显恳切道:
“金银我尚且可以不在乎,但孟天枢,我真心喜欢,我舍不得他——四姨娘,你要如何帮我?那图腾,可有另外作伪的法子?”
四姨娘见南锦松口,心中也是长抒一口气。
她翻手回握了上去,自信一笑道:
“我早就为飘絮考虑,岂能只有一套避婚的法子?作伪的办法,我早就有了,图腾虽未曾见过,但大致心中有数,那种刺入皮肤的药水,我多年前已得到了一罐,今夜也是特意拿来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