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聚花厅,南稷山下令,将所有外人、下人都禀退了出去。
大不不小的茶厅,只有南稷山、苏真真、王妃阮红玉,大公子山策,还有当事人孟天枢和南锦。
上一世乱嚼舌根的四姨娘、乔氏,统统被撵了出去——
苏真真活着,到底比南稷山细致一些,想得也更周全一些。
本来嘛,原配妻子还掌着家,议得又是嫡长女的婚事,侧室和妾室,就不必参与了。
大门吱呀一声闭合,屋中地龙烧着,熏香缭绕,一室如春。
三叔亲自奉上茶水,苏真真一个眼神示意他留下,本意,也是关键时候,希望说几句转圜的话儿。
关键三叔诶了一声,老老实实垂首侍立,借着自己的口,对阮红玉道:
“虚惊一场,平安回来就好,发生了什么,慢慢说,慢慢说就是了。”
阮红玉脸色铁青,眼珠子在孟天枢身上绕了绕,开门见山:
“你说。”
孟天枢不说话,病容苍白,薄唇紧抿。
南锦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心里也明白了:这会儿,算是学乖了。
孟天枢的沉默,令阮红玉更加恼火,一记耳光就要甩过去,被山策拦阻在了中间。
他不着痕迹挪步,护在了俩人中间,躬身揖礼,替弟弟解释:
“母妃莫要责怪二弟了,这件事,全是因我而起,因这桩婚事而起,若是南家怪罪,我孟山策一人承担。”
这话听着平淡无奇,实际包含的深意,稍微有些脑子的,都听得明白。
其一,他承认是戍南王府过错,世子天枢,确实掳走了南家大小姐。
其二,若是南府怪罪,与戍南王府、与孟家无关,让他这个养子一人承担。
其三,综上所述,如果要追究,这一门婚事,定然是告吹了。
对于南家来说,是为女儿出头,还是为了婚事退让,需仔细斟酌。
对于南锦来说,是默认自己被掳,还是坦白一人出走漕帮,也要好好抉择。
须臾沉默之后,阮红玉深吸一口气,揣着歉意的口吻,向南稷山道:
“世子顽劣,长兄回护,我这个当娘的,竟说不得他们什么了……”
南稷山憨笑着,不断打着圆场:
“无妨无妨,婚事定的太快,孩子们一时没接受嘛,世子随性洒脱,擅作主张了一回儿,可以理解、哈哈、可以理解——假以时日,世子一定会慢慢了解我家锦儿,真心实意,认了这个大嫂的,哈哈。”
苏真真心里一万个生气。
女儿无辜遭人厌弃,用这种卑劣的法子,想要逼着南家退婚。
薄唇开阖,想要说些什么,袖子被南稷山一扯,示意她千万不要说话了。
南锦立在一边,低眉顺目,手却紧张扯着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