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赴宴,南锦先到了。
一进包间,南锦就知道,这东西,不一般——
沉香木大理石大案圆桌,一应桌椅,皆是雅致沉香,左边紫檀架上摆着官窑青瓷大盘,盘中佛手香橼,娇黄欲滴。右边洋漆案上挂着白玉磬,这是古之风雅,算是有些讲究富贵,但不算什么。
倒是整个房间内,挂满了色彩艳丽的深色织锦,墙上悬着一把西域来的宝剑,剑鞘镀金,剑柄上镶嵌着一颗颗色泽通透的宝石,灯架上不再照着纱笼,而是盏盏琉璃,半透半砂,是可以被称作玻璃的舶来货,市面难买,千金一求。
而圆桌之下的,是一张几乎能将房间填满的波斯猩红洋毯。
洋毯容易,可这么大的不是拼接的洋毯难得,一个小小醉仙楼,能摆出这样的陈设,着实令南锦吃惊。
思忖片刻,倒也明白,这是箬丹设下的门面儿——
有些话,有些好处不必言明,聪明人,看一看这些东西,心中便明白了。
所以箬丹不曾来,也不曾开口,南锦已然晓得,她今日要谈的生意,是何相关了。
……
婢女奉茶,一盏茶后,箬丹姗姗来迟。
这一次,她没有通知肥四,既单线联系了,中间人便弃之无用。本来嘛,她就看不上肥四,这等机要的生意,与他是无关的。
看着箬丹只身前来,南锦也不必装了,只是拱手见礼,寒暄落座:
“若非方才轿子抬我的时候,我撩开帘子看了两眼,确信自己就在金陵街头走着呢,否则呀……一见这里的摆设,我只当自己去错了地方,竟到了外洋了!”
箬丹掩唇轻笑,落落大方:
“锦公子说笑了,这些算不得什么,说一句实在话,放在金陵才值钱,真摆在外洋,与寻常酒楼并无差别。毕竟呀……物以稀为贵,来的少了,才金贵。”
肃手引客,两人同坐,婢子布菜斟酒,举止有度。
“昨夜吹了风,今日有些伤寒,便不饮酒了,换一些冷饮甜汤来吧?”
箬丹不喜酒味,求之不得,再看锦公子哪有伤寒的模样,心中一暖,更是客气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