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回头看了一眼,心中计较后,大声对力巴们承诺道:
“大家很辛苦,我很感激,请让我们再等一等,等第一束黎明之光,照在大地上,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什么答复?”
场面话,这些卖力气的汉子,早就听惯了,他们当然要一些实际些的承诺。
安德烈心知肚明,伸出五根手指头来:
“我一直很尊重劳动者,如果我违反了我们的约定,我愿意赔偿各位五倍的工钱,这就是我给大家的答复。”
五倍!
什么活都不用干,还能拿五倍的工钱,这太好了。
力巴小伙们交头接耳,本来怨声载道的,现在倒是齐齐安静了下来——有活就干,没活更好,只要银子到位,什么都好说。
对于安德烈来说,绝不做亏本买卖。
他等于把成本风险,全嫁接给了南锦,如果她真的违约,这一笔钱,也一定是要算进去的。口头答应力巴的是五倍,等算在南锦头上,可就远远不止那个数了。
商人狡诈心,可见一斑。
……
南锦一直将账外的声音,收入耳中。
她面上波澜不惊,甚是从容,可捏着书页的手指,久久不曾翻动过一下了。
尽人事,听天命,她一直不怎么喜欢这句话——做完了自己该做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万一天命辜负,岂不是浪费了自己的心血?左右她是一个计算得失的精致主义女商人。
可现在,她做到了能做的一切——
剩下的天意,只在于从北城传信的那匹马儿,吃得饱不饱,跑得快不快。
这么说起来,倒是有些可笑的~
滴答、滴答。
帐中角落,郑重放置着铜壶滴漏,准确又严谨的,提醒着南锦,时光在一分一秒的逝去,离她最后履行承诺的期限,已经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