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不烧呢?
臣子蛊牵制下的身子,孟天枢本就是远近闻名的药罐子,这些时日,他也没少为南锦操劳——得知她上了北冥鲲,为兄长和夏容山送行,他担心她,亲自坐上楼船远航,赶来接她回去。
得知她在房间中没了消息,赤脚光身,逆着风寒一路奔来——
一会儿恼怒,一会儿失落,一会儿又在情欲海中喘息沉落。
种种折腾,怎能不病?
……
“怎么办……?索幸离了不远,我这就坐上一艘小船,去北冥鲲追一位大夫过来?”
荆禾焦急在房间外踱步,世子病倒了,他难辞其咎!
两个人似乎是和好了,但忘记了世子是病秧子,幸福来得太突然,他身子受不住!
秦城自然不会同意!臣子蛊在身,能为孟天枢看诊之人,唯有清觞公子。
不过还不等他婉拒,屋子里的南锦已然开口:
“北冥鲲又不在原地等着,一来一往总也要两日时间,还不如抓紧回程,早早靠岸——秦城,你可有联系柳清觞的法子,让他尽早赶到码头,以备不时之需。”
秦城投在窗纸上的影子,浅浅颔首后,转身去了船尾。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箭——从这里发射,消息会一路传递回岸。只不过,这是地下城联络的方式,传递信号的船,表面上看都是渔船,实际上,是经常截掳过往洋人商队的贼船。
这一箭,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因为总会暴露一些人,一些事。
但事关孟天枢的身子安危,秦城也顾不得许多了。
赤炎色的红箭,飞矢直冲天际,尖锐又刺耳!
荆禾抬头看了看信号颜色,当即,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
孟天枢做了一个怪梦。
为什么是怪,一开始,它只是寻常的一场梦,梦中女子嚣张跋扈,惹人生气,渐渐的,它变成了一场春梦,风花雪月,旖旎交织,最后,它变成了一瞬噩梦,只因他发现了一件事,梦中的男人赫然是他自己,女子不必提,是他心尖上的那位纨绔小姐。
可他自己呢……从头到尾,是看着这一场戏的第三个人!
从梦魇中惊醒,他浑身发汗,厚实的蓝花被子滑落一地。
南锦正歪坐在地上,枕着手臂,在床沿儿边沉沉睡去,他这般响动,她都没有惊醒。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