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魏青棠马上又想到殿试主考官之争。
魏九想通过这次春闱在翰林院、御史台等地安插自己人马,而容墨身为谢阁老门生,是最有力的竞争者,所以他想在殿试之前除掉他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少女抿唇不语,杨清玉也想到这层。
她犹豫地望着魏青棠:“吟越,这次殿试魏督公和谢阁老都看得很紧,谢阁老对容兄寄予厚望,如今出了这种事,难道是你义父他……”她话没说完,容墨打断,“安宁县君,宸王妃,容某已经没事了,二位请回吧。”
魏青棠知道容墨并不信她,也没打算多说。
杨清玉还有些担心容墨的情况,叮嘱两句,容墨诚挚道:“多谢县君关怀,容某会小心的。”
二女走到街上,杨清玉还有些心事重重的。
魏青棠道:“既然担心,清玉姐何不把他接到府上?”
杨清玉一愣,看向她。
少女颔首道:“清玉姐先前说得我想过了,义父确实很重视这次春闱人选。马上就是大考,容墨如果再出事,恐怕真的无缘殿试了。清玉姐可以暂时把他接到英国公府去,霜华妹妹不是已经和宁世子定亲了吗,你可以让宁世子出面,就说是接济好友。到时有英老国公在,想必对方不敢出手。”
杨清玉茅塞顿开:“好计!可……吟越你这样帮他,会不会惹你义父不快?”
魏青棠洒脱道:“我如今嫁给宸王,就是宸王府的人,这点你不必担心。”不说还不觉得,原来嫁了人有这么多好处。若还是之前在督公府时,她肯定不敢明着跟老贼对上。
杨清玉也放下心,折返回去同容墨商议了。
回到马车上,阿金笑道:“王妃当真心善,又救了容墨一次。”
“救?”
魏青棠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奇异。
到底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她自己也说不清。
因为按照前世轨迹,容墨在夺了状元之后,很快死在游街路上。
他今次虽伤了手,但有二哥在,肯定很快能恢复,到时再夺下状元郎,岂非重蹈前世覆辙?
一想到这儿,心情也不由沉重起来。
回到王府刚好午时,云殊也回来了,二人一同用膳,魏青棠仔细瞧他脸色,除了略为苍白些,和平日没什么两样。她稍稍放下心,遂把救下容墨的事情告诉他,云殊听了也没什么表示,只淡淡点头,说了声知道了。
魏青棠的心一下子吊起来,她抬起脸看他:“阿殊,我和他萍水相逢,你不问我为何救他吗?”
云殊静静看她一会儿,道:“为什么。”
魏青棠道:“因为这次很可能是魏九在对付他……不是,阿殊,你怎么一点诚意也没有。”她说了才问,不说就不问,这杀神到底是缺根弦还是情商低呀!
少女嘀咕的模样颇有怨气,男人怔了下,抬手抚头:“是我不好,别气。”
他宽厚的大掌揉在头顶,不仅没消磨掉少女情绪,反而平添惊悚。
“阿殊,你说什么,是不是我耳朵坏掉了?”她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刚刚杀神说什么,说他自己不好?
云殊凝视着她,漆黑的眸子深邃似海,片刻后,忽然吻上来。
温凉的吻落在唇上,细密而霸道,像是想把她融进骨血。
魏青棠眨着眼睛,总觉得他今天有些反常。
难道……是因为旧疾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