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韩青时嗓音虽淡,语气却轻缓似水,里面藏着旁人绝对无法窥视到的温柔意。
穆夏也只在两人亲密那晚见过。
那晚的韩青时连事后清理,也不忘问她力度和水温是不是合适。
那份温柔放在当时特别要命,放到现在……要小命。
“不说话是默认了?”韩青时放下手,复又问不吭声的穆夏。
穆夏惊醒,赶忙挂了电话转身。
这一转变成了和韩青时面对面。
两人几乎挨上。
吓得穆夏赶紧将上半身朝后倾,后腰死死抵着洗手台,尽力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干巴巴地说:“韩总,您怎么也出来了啊?”
韩青时垂眸看了眼穆夏能把腰折断的扭曲姿势,没什么表情。
随后走到一侧,对着明亮的镜子整理头发,没再说让穆夏答不出来的话,“出来透口气。”
“哦哦,那您继续,我先回去了。”穆夏逃似的往出跑。
韩青时对着镜子,目不斜视,“等一下。”语气明显比刚才沉。
穆夏脸上即将逃跑成功的窃喜瞬间变成了苦瓜,站在两三米远的地方,笑得比哭还难看,“您还有什么吩咐?”
韩青时回身,曲腿半倚着洗手台。
那里的光很亮,即使穆夏不刻意观察,也能看清她腕上的痕迹。
腾腾热意和满满的负罪感油然而生。
穆夏哭丧着脸,卑微地说:“韩总,我错了,是我有眼无珠没认出来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那晚什么都没发生好吗?”
韩青时不接话,隔着不远的距离,平静地望着穆夏。
亮光从背后照出来,将她清晰利落的轮廓衬得格外柔和。
穆夏心想,内里温柔的人大多是软心肠,韩青时肯定不会让她难堪的。
也就这么一想。
下一秒,韩青时润泽的双唇微动,慢悠悠从嘴里吐出两个字,“不好。”
穆夏,“……”资本主义的无情果然根深蒂固。
这会儿正是饭点,即使酒店包厢自带卫生间,很少有人过来公厕,但不乏谁和她们一样,想来这里‘透气’。
穆夏怕拖得久了闹出点别的幺蛾子,打算主动和韩青时谈谈条件。
正要开口,却听见韩青时的声音再次传来,低沉里带着警告,“穆夏,我说了,别惹我。”
穆夏无法反驳。
韩青时确实说过这话,而且不止一次,从TONIGHT到酒店床上,她反复说了三次。
三次之外,她们破了最后那条底线。
穆夏现在后悔得肠子发青。
怎么办?
钱肯定没用,人是GN老板,穷得就剩钱了。
那还有什么?
口头道歉不行,用实际行动?
穆夏心念一动,暗戳戳看向了韩青时插在裤兜里的手。
细瘦手腕有裤兜和衣袖遮挡,已经看不到那圈青色痕迹。
但出入公开场合,她依然得用胶布加以掩饰,应该还是很在意的吧。
那从这里入手是不是会容易点?
穆夏有了想法,壮起胆子朝韩青时走去。
韩青时倚着没动,她很想看看穆夏的脑袋里能想出什么让她松口的花样。
当女孩子细软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按揉,再抬起眼,用明媚照人的目光看着她的眼睛时,她不得不承认——穆夏脑子里真藏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样样都能让她对她让步。
“韩总,我给您揉揉,您别生气了行不行呀?”穆夏讨好地问,脸上丰富地表情俏皮又生动。
韩青时不语,随意垂着的中指轻按上拇指,顺着柔软指腹慢慢滑向了掌心。
很久,穆夏的手开始发酸。
韩青终于又开了口。
她说:“行。”
静谧空间里,檀香味道浓郁。
身形高挑出众的韩青时随意倚在洗手台边,手腕半抬。
矮了许多的穆夏站在身前,低头给她揉着手腕,表情格外认真。
揉着揉着,小姑娘忽然鼓起腮帮子,郁闷地嘟囔了一句,“我才不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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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夏先一步回到包厢。
韩青时中途接了个工作电话,时间比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