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忙着做饭,四点半就到了地里的人,那是干的热火朝天。
这个点儿干活最舒服,太阳还没出来,气息凉凉的还很清爽。要是不干活,就这么出来逛一圈,那是真舒服。
只是弯着腰,弓着背,手拿镰刀割麦子的时候,没过一会儿就热的直冒汗。
沈墨之边上是张红旗。
张红旗本来是不用下地干活的,不过他娘回到屯里来,确实是大队长帮了不少忙。既然他娘落叶归根,那他也就是七里屯的人。
他一边割着麦子,一边说着话,“沈兄弟,你要是吃力了跟哥说,哥帮着你。”
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舅子,可不能给晒坏了。他妹子说不准喜欢的就是这个小子的一张脸。
“谢谢,不用!”沈墨之脸上的汗珠一滴滴砸到麦田之中。
他去年已经割过一回麦子,对于一些割脉技巧,掌握的可比张红旗多。他弯着腰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张红旗想要站直身子歇一会儿。
他直接喊了一声,“张大哥,别站起来,一口气,割完这一陇再起来。”
割小麦,不怕慢,就怕站。这是屯子里一个老人在和别的年轻人说话的时候,他听到的。
这话说的委实不错。
割小麦这事儿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要干净利索。不管是出刀、打绕儿、还是捆捆儿绝对不能拖泥带水。
有割小麦厉害的老庄稼把式,只要弯下腰,那绝对是不喝水不擦汗,一鼓作气直接能干到收工的。七里屯就有这样的人,其中一个就是李保国,很能扛活儿。
要是不会割的人,时不时的站起来,直一直腰,那基本上就是越站越累,越伸腰反而腰越酸。
张红旗听到沈墨之的话之后,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终归是没直起身子。
割完了一陇,张红旗才总算站直了身子,腰酸的不行,他盯着一张苦瓜脸,“这活儿怎么这么累!”
“割麦子是最累的活!”另一边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听到张红旗的话,顺带嘴的就说了一句。
“叔,咱们得干几天啊?”
男人也站直身子,伸了一下腰,他盯着张红旗看了几眼,才想起来他是谁,“嘿,你是张木匠家从城里回来的孙子吧,打小没干过农活?”
“还真是从来买干过,给大家伙拖后腿了!”张红旗性子是很要强的,但这事儿他是真不行。
说话的这个男人已经割了三陇,就连沈墨之都已经返了回去。就他一个,割了一陇就已经觉得顶不住。
“哈哈哈,头一回干农活就是割麦子,这可真是不好干。小子,加把劲儿,咱们赶紧的干!”男人说话弯下腰抓起一把麦子,又开始了。
能说这么两句话就算休息了,要是一直站着不动,到点割不完他这一片,大队长指定把他拉出来批评教育。
见到这种情况,就算腰再酸,张红旗也不能再站着不动了。
他也弯下腰,开始割新一陇的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