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些奇闻秩事,两个妇人咯咯咯放肆地笑。
赵多虽然已婚,但与赵余一样,其实就是个小少女,这话题让她们姐妹俩听得小脸臊得彤红。两人早早扒拉完饭,就东倒西歪地斜歪在我的大门板床上,看电视剧《西游记》。
“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赵多嘴里跟着哼。
赵余则啧啧感叹,“姐欸快看,朱琳长得好象李珉哦!”
我控制不住地扭头瞟了一眼电视,女儿国王柔情似水,正在对那五根已净、不闻风情的和尚做着无用功。看着端庄大气、优雅知性的朱琳,那一颦一笑、亦嗔亦怨,无不让我产生错觉,我恨不得跳进银屏揍这个蠢和尚一顿!
晚饭刚吃完,西留村支部书记张玉山、高家坳村支部书记林雨生、铁路局工段长李大奎三人都来了,赵小亦泡了今年新上市的三清茶,我们简单寒暄几句,谁都不敢触碰那个敏感话题,但终究还是绕不过去。
工人们抬来了工务段和大伙送的几个大花圈,西留侯村、高家坳村用手扶拖拉机拉来二十多个花圈,都一齐摆放在巡道房外。
几个老人也不再操心国家大事和全球各国人民的命运,赵多与赵余也关掉了电视。我知道接下来要干啥,鼻子一酸,眼里便呤上泪。
赵小亦已经嘤嘤啜泣成声,她与老坑道老伴一起将老土匪李铁汉、烈士刘月琴和庄建国三人的黑框遗像挂到墙上。
老炕道点着长明灯,又在铁脸盆里烧起黄纸,一丝悲伤的气氛便在室内外弥漫起来。
庄爷爷带着我,从铁柜内捧出了盛放着老土匪骨灰的紫色木匣摆在遗像下面,将两名烈士的遗物也在遗像下面摆好,再将两个小瓷碗里的柱香点燃摆好。
遗像下是两盏招魂用的长明灯,一碗大米一碗玉米,上面都插着筷子,摆放到遗像下面的方桌子上。
录音机内播放着哀乐,悲哀的气氛让四个女人都哭泣出声,老坑道老伴与赵小亦悲从中来,突然高声哭唱起来,絮絮叨叨地一一数落着对老土匪的思念。
女人们的哭泣声,让我如遭重椎,一下子跪在爷爷的骨灰盒和庄叔叔、刘阿姨的遗物前,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泉涌而出,嘴里则呜咽出声。赵多、赵余、林新军跪在我两边,她们不会哭唱,只会真真假假地呜呜哽咽抹泪。
“铁汉你个老东西哪,大哥知道你没走远,大哥与老坑大哥为你送行了!”庄老匪突然对着骨灰盒中的李老匪喊叫了一嗓子,声音凄厉,催人泪下。
接着这个李老匪竟然呜咽着念叨,“你孙子石头,也是我和老坑大哥的孙子石头,他回来了!你放心走吧,老李家、我老庄家、老坑大哥家,我们的香火没断哪!”
庄爷爷是趴在骨灰盒上喊的,似乎怕躺在盒中已成粉状的李老匪听不到一般,还呜咽着拍着骨灰盒。那一声“他回来了”,令人心碎,几个老人老泪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