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佬安稳恬淡进来后,第一眼是看向床,没看到吉庆才看向那女郎,但什么神情也没有,什么也没说没问,紧跟着就转头扫视屋里。
看到吉庆滩在远处墙边那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他有了表情,惊讶,旋即化为似乎是疼惜之色,也许也有紧张吧,立即大步过来了,先是微俯身迅速仔细打量了一下吉庆全身,看了看吉庆的状态,也许是他就这么光用眼一看就能断定了什么,严肃的神色一松,随即在吉庆身边蹲了下来,对上吉庆警惕中带着奇怪与探寻的眼神,他哑巴一样也不说话,直接伸手轻轻的慢慢的扶起吉庆,让吉庆坐了起来,并且那只大手一直扶着吉庆的后背,让瘫软的吉庆能舒服点坐稳了.......很体贴的样子。
被温暖有力的大手扶着,吉庆感觉自己回过点气来,有点劲了,痛楚的慢慢转头又瞅着银发佬。
银发佬那瞧不出年龄的面容一本正经的严肃,有儒雅气,挺帅的,眼珠子是蔚蓝的,好看,却在吉庆眼里有些森然,但眼神却是很温和甚至是某种慈祥,反正让吉庆感觉很舒服甚至亲切。
吉庆并没有因为这银发佬的友善态度而改变什么心态。
这位也不知是中年还是老年的家伙,都是那野鸡女王的部下,怕是一丘之貉吧?
暴力妞对我展现的是魔鬼的一面,唱的是黑脸。焉知这男的不是在配合暴力妞演戏唱双簧,演的是红脸......西洋鬼子比东洋的更野蛮狡诈,行事往往更没有人性底线......这是老姐当年评价的。
在这个未知的鸡毛王国,惨遭折磨的吉庆再不敢抱有任何幻想,再不敢信任这的一切。
想想也是。
双方完全是陌生人,毫无关系,这的人凭什么对我这个外来的小新生蝼蚁友善甚至有关爱?无论是人还是野兽,哪都排外啊。其实暴力妞对我的态度才是正常的。这银发佬,反而是不正常的。
总不会是,这老头才是天使。那什么鬼女王其实是圣母。她手下的这个必定是心腹的天使老头本职本性就是仁慈众生,所以对我这个完全陌生的人形蝼蚁也照样大度好的慷慨洒下阳光.......特么的都当我真傻?有智慧无边的老妈影响我,有精明强大的超级学霸老姐教导我,我再逊又能傻到哪去......
银发佬似乎看透了吉庆的小心思。
他不一丝不苟的严肃了,温暖的大手开始体贴甚至温馨的轻抚着吉庆的后背,无声的传达着安慰与一种力量,嘴角也露出笑意,看着吉庆的眼神更柔和了,眼中的森然蔚蓝似乎变成了让人能精神一振又放松得到轻快了的春水,甚至还有一种……尊重与温顺的意味,似乎想以此告诉吉庆:我是真的关心你,并且尊敬你......你并非是弱小的蝼蚁,你并不平凡,根本不用自卑,也不必怀疑我什么.......
这就更不可能是真的啦。
你,你们特么糊弄鬼呐!我还活着呐,还不是鬼。你们糊弄个蛋蛋啊.......
吉庆更生气了。
并非是吉庆太多疑。
实在是太不可信。
对我这么个外来的新丁渣渣,你竟然露出恭敬意味?
我在昏迷前可是亲眼看到过你从车上下来眨眼间就横扫掉所有歹徒的那种非人的强大。你这老头也不是人,和暴力妞都一样,不知是什么怪物物种,只是做着人形而已......而且也不仁慈。至少,被你打倒的歹徒,我昏迷了没看到结果,却也能断定他们被你打得指定一个也活不成了。
你这么强大凶狠,对我这个凡凡太弱小的人竟然恭敬尊重,你这几个意思?
忽悠人也没这么忽悠的吧?
这,玩得也太低级了。忽悠的也太不专业,不,是太不上心了。
漏洞百出......
就是把我当傻子玩呗?
觉得我年少幼稚好哄,一个唱黑脸以对比增强你唱红脸的效果,忽悠我还忽悠个没完啦。
吉庆心中气愤又不屑。
气愤中却也是想明白了:我这样的弱小生物。他们也确实不需要有多上心的哄骗。就象人类对动物或宠物那样。
随便弄弄就行......怎么弄,我还不是都得老实听着受着认了.......只是,你们怕是忽略了一点儿。我特么不怕死啊。是真的不怕。我根本不在乎死活。我就想早点死了,解脱了,去和妈妈姐姐团聚。对一个不怕死更不怕折磨的人,你奈我何?
我特么就不当傻子听你们哄。我就不听你们的。你们能怎么的?
我再弱小也至少是个智慧生命,有自己的意志和主张,你们强大的难道还能操控我的意志?
就算你们能,那我也只是个行尸走肉的傀儡,我不是我了,仍是你们奈何不了我.......再说啦,你们要真有操控我心灵的本事,也不会费事的演戏唱双簧忽悠我了。.......你们根本治不了我.....
吉庆坐在那软趴趴的垂着头默然愤然不屑地想着。
这回他的眼没露出心思破绽,目光淡然无波动。有波动那也是身体痛的,而不是因为别的。
在这个诡异屋子里惨遭戏弄打击,处境又诡异而险恶不明,这促使他迅速走向成熟。
人,成熟有时是仅仅一瞬间的事。
顿悟了,就象武者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瞬间全通了。
这是挫折的力量。
挫折才是教人成才的最好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