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总能问出十分愚蠢的问题。关键是,他还以为自己很聪明。
譬如眼前这个二桃。
我没好气地道:“我们两个怎么会是同一个人!他是他,我是我!”
二桃说:“可我总觉得,你俩就是同一个人!”
“那是你觉得!他在他家里住着,我在精神病医院里呆着,我们怎么会是同一个人!”我说。
二桃不再吭声了。他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难道,是一个女人生了三胞胎?”
我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说:“三胞胎,可不是随便就能生出来的!要说生双胞胎的概率还大一点儿!”
“一定不是双胞胎!”二桃说。
“为什么?”我问。
“因为有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不是只有两个!”二桃说。
“还有一个?在哪里?”我问。
二桃说:“在金拾家的西屋里!”
“他叫什么名字?”我又问。
“他也叫杜卫城!”二桃说。
我不再说话了。
“我觉得你们三个,就是同一个人!”二桃说。
我干脆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搭理他。
(三)
我觉得生活很没意思。
因为就像住牢一样。
每天呆在一间屋子里,足不出门。换谁,谁都会烦。
但我不能出去。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我独腿伫立在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
窗户,没有安装防盗窗。
但我还是不敢出去。
窗外正站着一个人。我注视着她。她也正在注视着我。我们之间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
她很美丽的脸上正在流着泪。
流泪代表了一种伤心。
“怎么了?”我问。
“他一点儿也不在乎我!”女人说。
“不在乎不好吗!”我说。
“不在乎有什么好?”女人问。
“他如果在乎你,就把你给杀死了!毕竟,你给他戴了绿帽子!”我说。
女人说:“我没给他戴绿帽子之前,他也从来没有碰过我!我嫁给他,等于守了活寡!”
“他可能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是一个没用的男人!娶媳妇只是为了好面子!”我说。
女人摇了摇头,说:“他每天都很硬!从来没有软下去过!我碰住过他那根玩意儿!硬得跟铁棍子一样!”
我想了想,分析道:“他是否心中另有所爱?”
“我知道,他深爱着一个叫金惠灵的女人!”窗外的女人说。
“你见过金惠灵吗?”我问。
“在这个村里,就有一个叫金惠灵的女人。是他大伯家的女儿!长得很丑!他说,此人非彼人!我问,你爱的金惠灵到底在哪里?他说,她根本不在这个世界上!
难不成,他爱的那个金惠灵,早已经死掉了?”女人说。
我没有吭声。因为觉得这件事情很无趣。不想参与讨论它。
窗外的女人又说:“但金拾说过,他爱的那个金惠灵,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这就是他愿意娶我的原因。早知道他这个样子,我还不嫁了!”
我还是没有吭声。因为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无趣。跟我也没有关系。
窗外的女人又说:“我这回过来找你,其实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我问。
“我怀孕了!”女人说。
“怀的谁的孩子?”我问。
“你的!我只跟你一个人发生过关系!”女人说。
我没有吭声,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窗外的女人泪流不止。
(一)
天明了。
该启程了。
我起床,打开门一看,发现今天是一个下雨的阴天,冷风嗖嗖地刮着。
纵然不喜欢这样的天气。但我还是要接人。因为今天是我和杨小芳的结婚日。
我披上一件雨衣,打开院门,骑上电动三轮,准备出发了。
有一个人站在门口挡住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