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学校保安的电话,原梁燕不敢再耽误,一路小跑去了校门口。
没等保安指身旁的可疑人士给她确认,原谨已经快步走到了她面前,大声喊了她的名字。
“哥?”她这声叫得有几分不真切。
记忆中的哥哥,皮肤白皙,高个儿,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皮肤黝黑,衣服又脏又破,鞋上满是灰尘,手指上是各种裂口,背也弯了一点。要不是声音熟悉,说眼前这人是逃难过来的,她都相信。
“你看,我没骗你。我都说我是她的哥哥了。”原谨望向了边上的保安大叔,一咧嘴,一口白牙更加显眼。
保安大叔可没有因为他这个外校人的一句话就打消怀疑,继续盘问了原梁燕与他好几个来回。
最后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对不上的地方,才将信将疑放他进了校门,但也规定他必须在下午六点之前出来。
原谨与妹妹并排走着,不停自言自语,“我这样子很可疑?要盘问这么久?”
说真话哈,保安大叔对他这番盘查,委实有些打击他的自信心。
原梁燕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只是一股劲儿地往自己寝室楼下走。
如果哥哥是为了要她的奖学金而来,她现在是真的没有。
就算把她给卖了,她也攒不够做手术的那些钱。
“你走慢点咯,哥哥都快跟不上了。”鞋里意外进了小石子的原谨,把鞋子脱了以后又穿,小跑了几步才赶上她的身影。
原梁燕心里有些怨他,根本不想见到他,巴不得他跟不上来才好呢。
只是一想到爸爸的要动手术,她这心还是软了下来。
“哥,奖学金还没发呢。我浑身上下只有四十了。”她突然停下脚步,说话声音带了哭腔。
原谨知道她误会自己来的目的了,赶紧解释,“我这次来不是要钱,不是要钱,我是……”他张了张嘴,根本就不好意思说他是来给她钱的。
这些年,他给她的印象该得是怎么样的不好,才会让她连与他说句话都这么委屈啊。
原梁燕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
不是来要钱,难道是给她钱的么!
她自信还没有这么大的脸面能让家里为她花一分钱。
以前的时候,她也相信过他的。可换来的是父母亲对她的毒打。
十岁那年,她突然发了烧,吃不下任何东西,浑身都有些痒痒的。
虽然害怕母亲,却还是找了母亲。
母亲不耐烦扯了扯她的衣服领子,痛骂她在外面疯耍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而后把她锁在猪圈里让她不要出来。
她很听话地倒在猪圈角落的稻草床上休息,暗暗高兴终于有一天不用干农活的机会了。
不到十分钟,哥哥便拿着一个棒棒糖过来找她,故意在她面前炫耀。
她当时也是鬼迷心窍了,非要吃哥哥已经吃过了的棒棒糖。
哥哥告诉她,要吃糖可以,只要她学小狗叫,他就可以把糖从嘴里拿出来给她。
她学了,学了好多声,比小狗叫得还像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