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苾最终跟着原谨回到了临安。
原谨虽不靠谱了一些,但少年人哪有不轻狂的,更何况他是原家唯一的嫡子。当疼爱儿子的原氏夫妇听说他要求娶陈氏女陈苾,立马就让人给陈家下拜帖。
陈氏与原氏的这场联姻,彼此都很满意。唯一不满意的人只有陈昭。
陈昭虽是陈氏嫡子,然他头上还有同胞大哥,底下还有同胞幼弟。为了在家族中出挑,他没少付诸努力。当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对庶妹陈苾存不该有的心思时,他也是满心的恐慌与惆怅。
怪就怪庶妹陈苾,总用信任的眼神望他。他想是个男人,都抵不住那般全心全意的信赖。所以,他才背着所有人驯养他的金丝雀。
本以为只需几年时间,他就可继承陈氏家业把金丝雀挪到身边娇藏。偏偏事与愿违,他怎么做也越不过天纵英才的大哥去。
父母都满意的亲事,他若站出来反对,必然引起他人疑心。若让他什么也不做,看着金丝雀出嫁,他又怎能甘心。
于是,在去凤阳轩买醉的傍晚,他捏着与庶妹陈苾相像了八成的脸,胡乱地亲了上去。再醒来,他发觉自己双腿竟然动也不能动,似失去了所有知觉。
陈氏嫡子去烟花柳巷之地伤了身体不良于行的消息,很快传遍大街小巷。
陈苾从原谨送回来的小杏口中听闻此事,又是哭又是笑,有彻底解脱之感。
当夜,原谨翻窗见她,故意逗她,“若是此时后悔还来得及。”
她第一次主动,揽手抱住他的劲腰,瓮声瓮气而又无比坚定道:“我不后悔。”
蹲在墙角为原谨望风的渝籍潦草晃着手中的狗尾巴草,十分不明白他堂堂神医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好吧,为了彻底还清原谨的人情,望风这种小事做做也无妨。
只是,原谨这兔崽子也太不把他神医的名号当回事了吧。他亲自允诺的三个愿望,这兔崽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全给用光了。
唉……若是他给人下断根药的事情传出去,他的名声也不会好听。该死,他竟然就此被小兔崽子拿捏住来这里望风。
罢了罢了,谁让他欠这小子呢。今晚以后,彻底两清了。
昭训院。
陈家大夫人保养得宜的一双手紧紧拽住儿子的衣角是哭了又哭,醒来又哭,几度哭晕过去。无论下人如何劝诫,她也不愿离开自己儿子。
“不必劝她。她若是因为不孝子哭死了,尽管薄棺一副抬出府去。”
陈家大夫人从未想过相伴二十余年的丈夫会如此狠心,眼泪在眼眶将掉未掉,不知该继续哭还是不哭才好。
耳边没了哭声,陈氏家主望向床上失了血色双眼迷茫没有焦距的二儿子,一点点冷了心肠。
他不是不知道二儿子做的那些混账事,但毕竟是自己血脉,他仍对二儿子抱有幻想以为能改正回来。现在看来,人是改不回来了。
临安城里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怕家中丑事泄露,悄悄更换掉陈昭身边伺候得力的下人,又把陈昭幽禁于小院,好吃好喝供着当全了此世的父子情分。
许是因为愧疚,他亲自为女儿陈苾添妆。
婚礼当日,更是给足了陈苾脸面,让陈苾风光大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