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〇章史变
形迹修葺,光刀幻相般飞弋的过程,就是思觉一瞬。
蒋涵子看罢,忽然感觉:最后的光芒就是——维系美感“真实”的唯一痕迹。而自己意识、感触、精神无数次电闪迷离一样,对一棵树的理解,都有痕迹。
但是这些极度混沌状态接近“寒冷生长”的那么多尝试,包括留在纸页的实迹,似乎都是接近“真实”的错误。
错误的“”号密密麻麻,丰繁堆砌后,思维光芒流水般走通的“路径”,不就是这棵树正需要自己工笔表现的部分吗?
而这个隐晦的轨迹,就是姬丽电光飞刀修葺成的线条。
是错误的“有”,成全了真实的“无”。
蒋涵子忽然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完整表现这棵“死亡”的植物了。
蒋涵子没有像已往那样撕毁画作,记住那些无数次失败地“死”过留存的痕迹,丰瞻在知觉里的光芒,就会越来越清晰。
经历那么多笔刀演义,而在工笔画上,蒋涵子第一次发现:没有从万化的浑整原始中长出“形状”,永远需要精密敲打。
记得自己使用尖细的冷粹刀,似乎也有如斯经历。
姬丽光刀就是一个灵犀无比的境。玲珑剔透,锐指一迪。
太阳光,冬风,古木,姬丽……
这么多斑驳陆离,星云一样叠加起来,交由蒋涵子工笔细毫——形成最后质实可辨的定墨。
正午,阳光热量催生古园大地芳香的气息,寒气逼杀出来冰霜,消融,蔚然生动中,模糊升起来的浓重湿雾,并没有追逐高蹈在空间的长风。
被冷冻折磨的艺术范儿,终于粹出一派诗意。别以为这些艺术范儿看上去,单纯得似乎只剩下童话。一旦真正出功,随手生莲,各个不亚于神仙。
“人家借鉴了:腓尼基培养下希腊语最光滑的字体。”廖莎站个“嘎玛儿γ”。艳羡得晓若眼睛砸吧砸吧的。
“那是给艺术注水。”路飞不服气地道,“好个仙女呢,我估计你在画奥林匹亚山顶的橄榄树……嘿嘿……”
“闭嘴。说话这么变种……”廖莎可生气了。“不就是借鉴。谁像你,换个马甲,就不像……”
“姐,你这句话差个‘人’字。我帮你补上呗。”晓若赶紧说。
“铅王”和周围一波儿笑倾。“反正我是写实主义者。今天穿上古装的话,估计手感会更好。”
廖莎和晓若听罢,狠狠地撅撅嘴巴。
廖莎不服气地道:“王多了,就看前面形容词了。颜色上:黄橙、紫绛、米白、雅黑……味道上:清甘、醇郁、酸爽、苦烈……嘻嘻嘻。”
这会儿,猴哥走到蒋涵子身边,偏偏将蒋涵子最初画的那张画抽走了。
“老师,最后这一幅才是定稿。”蒋涵子捧起还没有画完的画稿,道。
“完美,最容易忽略的就是过程。我想看见一幅画包含的全部。”猴哥静静地看着蒋涵子,肃然道。
蒋涵子恍然如醒。可不是嘛,那副初稿成画的过程,与多少难忘的印记,站在一个同时空啊。
其中,就包含姬丽光刀!
蒋涵子看着猴哥的背影,默默点点头。是的,他还是被猴哥的话震惊到了。
廖莎和晓若凑过来。两女生惊讶地面面相觑……
“我听到枯枝上摇曳的风声。”晓若道。
“还有,挣扎伸向阳光、逃离寒冷……就像一个有知觉的……灵魂……”廖莎伶俐地嘴巴有点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