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一章反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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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渐渐收敛了时尚流动的光泽与色彩。艺术透亮与丰盈的饱和感,其实洞透了时空的各个极端:现实与古纪,还有中间无穷无尽的“史记”。
万化密集的境中,清冽的松枕峰,春天,依然一派浩气清岚。
修炼了《日诵功课经》武志境,驱走猛蛟执鸢化显的青龙法相。脚力一颗心变得笃实坚定。
每每被猛蛟执鸢恐吓的痛苦心病,因为刚才的一战,瞬间变成尘烟。走在通往边关的官道上,脚力知道:从此自己迎接的所有危机,因为武志境的修炼,他都有力量将自己拉回——苦行升华的每一道精神境。
边关。
这儿时刻都是剑拔弩张的锋口。春天,美丽光熙一派生动。但是风沙依然狂浪。高扬的苍黄色的风线,沉沉阻挠着春令降临在乾坤中的温和与生机。
和黏族御部一战,虽然被鸿泰将军化开凶险。但猝亡的战马,就像停留在仇罹记忆的一个标志。
赵将军率队归营,神情愈加沉郁。长期和黏族较劲,他知道:边界线的内与外,就是两颗拼抵仇怨之心。
纤丝在对仗中获得的满足感,就是点燃黏族凭情任气,疯长思觉的火焰。这些心性被烈火占满的御马铁骑。力量和欲望,粘著其一就是统领整个生命征战的武器。莽势如风,任性挥发的除了刀,就是性情。
赵将军清楚:大郡在边关上一次失误,都会是黏族得势发威的空隙。统御的铁骑,在这儿力量说了算数。
虽然,边关有鸿泰将军镇守。但是,赵将军隐隐感觉:心思里依然存在不得安宁和坦然的直觉。
鸿泰默默地站在远处的风中,微微沉敛的头像虽然仅仅只是背影,但是沉默的凝静感,让人想象:她看向苦砾大地时的一丝僵窒与多虑。
“咔!”鸿泰将手中的一根画戟插在地上。抖抖身形,劲俊的肩膀仿佛抖落凝结的霜花。那匹闻声奔竞的红马通灵地打着鼻息声,哒哒哒地驰过来。
边关孤独的永远是一颗心,除了激战就是寂寞和警觉。生命的直觉,在这儿训练得好像一个野生的天物。
旷风起落着。
鸿泰忽然飞身上马。敏于风烟中作战的她,自有惯战铁马的敏感心机。
一直在暗暗注视中的赵将军一句话未说,凝沉的目光将一脸的情绪压得很低。他知道:鸿泰将军比自己更敏于察觉风声。
一杆铁矛再次挽动,赵将军的动作就是暗示中的密令。熟稔统御下的黑白马队,再次豁然亮出布阵。
遥远的黏族大漠,随着一阵风哨子狂野的鸣响,边关顿起波涛。虽然不是滚流般的洪浪,但是不显规模的激厉锐气,使人想象一骑骑筋骨突兀如刀戈的叱咤马匹。
抬眼,黏族大地上,随一勾湍急的浓烈浊风,空间荡起如火的燎燃的马匹。
虽然一众五骑,但是每一个铁骑,都是力量绣结成的坚硬疙瘩。骨凸崎岖、料峭、紧蹙,精于惯战的马术技巧,使他们操纵湍急如浪的战马,姿态就像嗜风掠翔的铁隼。
略带飞翔的姿态,冲锋而至的气势,携来狂势逼仄的烈风。那些驱驰飞掠中的风刃,流镞般犀利穿刺声,依稀可闻。
“御部。”赵将军冷静地说道。其实,他也预感到:第二波犯关着的来袭。
原来,黏族御部本来就是皇威铁骑。亲征中,小规模作战正是他们极端驯化马战的措施。第一波撤退之后,中转后切换出的第二波御部,就是接连磨砺刀戈的又一帮枭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