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手肘搭在桌子上,微笑,“我也没想到,周总你消息这么灵通,我还没摸清楚顾氏的合作方呢,周总你比我还快。”
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周佑霆也不辩白,“商圈就这么大,没有秘密的,只要你想,资料很快就能递到你手上,你要是有什么想了解的,我也可以帮你。”
“周总你这么忙,我怎么好意思劳烦?我是笨了点,但是慢慢来呗。”沈曼拂去了他的好意,很不给面子。
周佑霆看她桌案上摆放的文件,厚厚几摞,“刚上手,工作量很大,但是也不能只顾着工作,不照顾身体,你最近瘦了,肠胃还好吗?”
沈曼手臂激灵灵暴起一层鸡皮疙瘩。
“不累,寒城会帮我。”
周佑霆停顿了一瞬,“说实话,我看到新闻吓了一跳,没想到顾老先生是你的外公,要是当年警方知道,你也就不用吃那么多苦。”
沈曼抽出合同,摆在桌上,“周总说要重新拟定合作条款,具体是哪些?”
她岔开话题,除了工作,没什么好跟他聊的。
周佑霆视线从合同扉页一扫而过,“曼曼……”
沈曼不客气的打断他,“周总,如果你是来谈工作,我们认真谈,如果不是,那么恕不远送。”
周佑霆没料到,沈曼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决绝,面上的微笑一时有些冷却,“我以为,我们至少还是朋友。”
沈曼道,“在商言商,周总在圈里摸打滚爬十几年,不会不懂这个道理。一旦坐在谈判桌上,谁是谁的朋友?”
周佑霆瞳仁缩了缩,“没想到你也会变成这样,你不该进来这个圈子,简单一些更快乐。”
沈曼扯起嘴角,“周总怎么知道我现在不快乐?与人斗其乐无穷,尤其是跟高智商高情商,有手段有计谋的行业精英们相斗,酣畅淋漓,十分痛快!”
周佑霆被她一席话怼回来,也没露怒,“我不是否认你的才能。你是我所认识的女人中,不,即便是男人,心智能超过你的也不多,但比起来金钱和权力,我更愿意在舒适圈里。如果可以选择……”
他笑了笑,没说下去。
沈曼看着那张只隔了一张桌子的脸,容颜依旧,颜值依然拔尖,可是他明显变了。
以前,是她瞎,还是他太会伪装?怎么一点都没发现呢?!!
“周总就不要在我面前摆姿态了吧?谁不知道周总一手创办元华,打下令人仰止的基业,如今你说什么舒适圈,说什么选择,呵呵,周总难道没有选择的权力?你要是真想过舒服简单的生活,咱们谈谈元华的收购如何?你不想管的摊子,我替你管?”
沈曼一句话,彻底堵住了周佑霆的自谦。
“哈哈……”周佑霆笑出声,目光越发深了深。
“要是哪天我想退休了,会第一时间考虑你的提议,不过以顾氏现在的实力,恐怕直接吞掉元华还有些困难。”
沈曼笑,“不难啊,我找我老公。”
周佑霆无声的动了动嘴巴,转移话题,“你卸任了行风的董事长?”
沈曼道,“行风的董事长,本来就不是我,谈不上卸任。人往高处走,顾氏摆在我面前,我还会稀罕小小的行风?”
她把自己塑造成了势利眼、务实的女人,势要彻底破除周佑霆眼神里那不合时宜的炙热。
周佑霆明显不信,还是顺着话题没顶撞,“行风是潜力股,将来潜力不可估量,只是想和顾氏这样的大企业并肩,只怕还需要时间。”
沈曼压了压太阳穴,“周总,咱们还是谈谈合作细节吧?你我都不是闲人,很多工作等着我处理,抱歉,没时间陪你聊天。”
周佑霆握紧了手杖顶端,骨节一块块凸显,适应了一会儿,泛白的地方才渐渐消失,“好,谈工作,抱歉,是我偏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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