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好了!”皇后涨红着一张脸,说得十分艰难,“后宫所有事务,日后均有李淑媛掌辖,从或不从、服或不服,生死全凭她定!”
一向忍让谦和,甚至被人荼毒将死都是不查不问的皇后,而今竟然为了一个李淑媛的来日如此狠戾,众娘子不信不甘之下,哭诉之声就如油锅入水般溅了一地!
“陛下!皇后这是病糊涂了吧!”
“陛下!李淑媛她又懂得什么宫里的规矩,怕是门都摸清的,哪里能掌事?”
“陛下。。。。。。”
齐允只觉嗡嗡声环绕不绝,裹住了、勒紧了,只激得血脉喷张,头痛一阵烈过一阵!
“都给朕住口!”齐允忍无可忍,一声怒喝!
“皇后乃后宫之主!尔等即为后宫中人,皇后之名莫敢不从!再有哭闹者,朕定不轻饶!”
“可是陛下!”薛昭容仗着自己算是得宠正待再说几句,忽觉地门外声响影动----必定是李淑媛到了!
一众后宫娘子齐刷刷地收了再去纠缠至尊、皇后之心!既然你要来闯这龙潭!那我们自会好生让淑媛娘娘见识见识这龙潭之深!
李卉繁一路踏着红绸而来,既走不急,也走不随意!红绸丝滑,每一步都是要踏稳当了才能跨出下一步。她再是“混不在意”,也不想在这红绸之上滑个趔趄,犯下这多年之后或还是宫中笑柄之事。而这缓缓而行之间,皇后宫令则是沉声敛气地与她说了许多“贴己”之话。李卉繁心知肚明,宫令如此行事,一为皇后吩咐,这二则因是她见着自己并不烦厌所至。这样的宫中“老人”既不烦厌自己,那日后也是多了一双眼,一对耳罢!
终于行至了昭阳殿前,终于不用再小心翼翼地踏着红绸而行,李卉繁身心一松之下,一声“多谢宫令”便是脱口而出!
“奴婢不敢!淑媛娘娘折杀奴婢了!”宫令鞠着礼,木板一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娘娘,宫里唯有品阶论高低。莫说是奴婢,纵然是娘娘们,也是品高一阶者大!”
李卉繁正是处处留意之时,再加一路上宫令已是隐约说了皇后要让她掌执后宫之事,如今又怎会听不出宫令的弦外之音?!
李卉繁因此只对着宫令爽朗一笑,一转头跨过了宫槛,傲首挺胸地步入了昭阳宫内!
。。。。。。又是一路长驱,终于,
“陛下、皇后娘娘、李淑媛到了!”宫令驱步上前,立定在皇后寝殿门口,朗声禀告。
李卉繁悄无声息地吸了一口长气,按着母亲所教,眼观鼻、鼻观心,捧着玉圭婷婷而行,待被引至地上铺就的软垫处,屈身跪下,口称“妾拜见陛下、皇后!妾请陛下、娘娘圣安!”行就了三叩九拜之礼。
“平身罢!”
齐允与皇后自李卉繁进殿,两人四目便均是落在她的云鬓之上。待等看清楚了她髻上七钗七钿均是一般无二的新制金镶玉,皇后颓颓然有些失望,而齐允则是暗里松了口气:李家毕竟还是知晓分寸!
“妾谢陛下,谢皇后娘娘!”李卉繁被搀扶着起身站定,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亏得是有人扶我,不然手里捧着这劳什子,万一站得歪斜了,不好看了,回头又是一出让她们说嘴笑话的!
“卉繁!”皇后依旧是喘息着,示意宫令去捧来了一个锦盒,“孤此处也不讲那些虚渺之话。此盒内乃是孤之宫印,执宫印者章后宫诸事!孤今日将印予你,自此后宫诸事便皆为卉繁所辖,后宫诸人但凭卉繁之意裁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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