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赫?”李卉繁果然刹那瞪大了眼,“陛下与那寡廉鲜耻的登徒子何时有了关联,竟要着紧起他的事来?”
“寡廉鲜耻的登徒子?!”听到李卉繁这样评述刘赫,齐允不禁讶然.!然略一想前后因由,一抹讥嘲之笑悄然而现,“他纠缠盛馥在先,辱弄宇文凌旋在后,确也是当得起淑媛所述!”
“然又与我何干?”
就当齐允觉得自己是押对了筹码之时,李卉繁却收起了一脸好奇之色,“陛下总不会是要与我论他的恶行。就算是,我也并不想听想问。若是事关朝堂,就更是我不当议的!陛下还是该寻谁寻谁去的好!”
齐允愕然!虽则自己还不曾想好要怎样去圆说这急智下生出的籍口,然李卉繁于此的不屑一顾却让他要一尝一败如水之味,这可是不好也是不妙!
看着至尊一瞬青了脸,李卉繁忽有畅快之感:虽则自己于刘赫之事始终还是有些好奇,然这好奇之心又怎抵得过而今自己的尴尬、闷忿!
“他这既不罚也不责又不骂也不哄的,倒真是与梅素说的一般!”李卉繁想起来盛馥的“尊尊教诲”--那便由他赖着罢!我倒何必陪着他发怔!”
“陛下既不想走那便不走罢!恕臣妾先去沐浴更衣!陛下恕罪!”李卉繁行了礼,转身就要往内室而去!
“臣妾?!”自李卉繁回宫还是第一回在齐允面前以“臣妾”自称,她自不觉,而齐允却因此一愣,“原来讲说何事并不要紧,但让她知她于朕是要紧的才是正解?”
李卉繁疾步而去,齐允只盯着她的背影端详。忽而一眼又看见她那怪异不堪的高髻,忍俊不住便垂首窃笑起来,“定是为了充足跟盛为一样的身量,才是梳起了这样如同直木般的发髻。她可知如此非但不美且还会令人无端发笑?
齐允自顾讪笑着、全然不察他已笑出了声响,,倒把上前奉茶的索珠唬了一跳!
“陛下?!”索珠试探着唤了一声,“陛下请用茶!”
“索珠!着人去备些淑媛爱吃的来!她还不曾用过晚膳!”齐允虽然不愿辨清自己究竟为何要不甘“兵败而退”,可既然不退、既然不走,那便是要给她一个不走之由!既然已拿刘赫充了由头,那便一充到底,或者还可探一探李家的为臣之心?!
索珠愁苦了这几日,终于盼得李卉繁回来,本就正在欢喜雀跃之时,待等一眼、两眼地看见至尊处处让着、惯着自家娘娘,连她自称是“我”都不介怀 ,那就更是生出了快活--虽不知娘娘为何要跑、也不知娘娘因甚而回,可至尊这几日于娘娘的牵挂、劳神可是分厘不假......可娘娘虽是回来了、却是对陛下爱搭不理的、也是不好......
在索珠眼里,能谦让自家主子的至尊可是要比那十几年来都触之不及、看之不到的“天人”强出了几重天去。故以任是娘娘与陛下有了怎样的龃龉,那也是人间的烟火之气--能化、能解!
因此索珠脑筋一转、计上心头:“陛下,淑媛爱酒。奴婢可否也去备些来?”
自睿德皇后殡天,李卉繁就在宫中颁下禁令--百日内无酒、无乐、无舞、无曲、无喧哗、无嬉笑。而今索珠却要问至尊讨个违禁........
“去备罢!挑她喜欢的。“正在索珠疑惑自己可是胆大得过了之时,却听见至尊吩咐道,“只悄悄地便好!”
“陛下放心!定是悄悄的!原是这里就有,不用劳动了别人别处!”索珠心花怒放、行了礼险些是蹦跳着去到了偏殿随安室中取酒,看得齐允一阵又一阵好笑,“当真就是何样的主子何样的婢!”
李卉繁并不知正殿内此刻正忙得一馈十起。她只是一改了素常“风驰电掣”的习性、悠哉悠哉地沐浴、更衣--只求自己拖得久了让那人失了耐性,就可一走了之!
然她再是悠哉也是有限,再是拖沓也是有尽,更何况熬不过自己那空空如也五脏庙.......李卉繁骂了自己几声“不争气”后只得服输认栽,一步一趿地往正殿挪去!
李卉繁寂寂悄悄挨到了正殿垂帘一侧,就想要一探那里是否已是“人去楼空”之时,猝然一阵沁人的酒香飘来,默然就勾走了她的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