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了要讨了你们间房住么?”李卉繁死乞白赖地趴在了桌案之上,“难道殿下与娘娘不肯?小气?”
“我问的是你可还要回了大营去?!”盛馥滴笑皆非,“我的意思,你是不要回了,一会儿去禀了陛下,让他遣人来接了你回宫便罢!至于大军进城,要迎要接的,淑媛若不在,也自有说法可圆。我也是知道你,本就不想被夹到而迎......”
“不要!”李卉繁急得猛起,“你们不是说他怒不可遏?!他怒不可遏我还送了人头去给他砍?不要不要!我要住在这里!”
“你居然怕?!”见着李卉繁心虚,盛馥煞是好笑,“去时不怕,回来了倒怕?要我说也不用怕,陛下见了你这肚子,什么气都是消了!”
“回宫了便无乐可图!且是常日无乐可图!好歹的容我住个几日,再跟上回似得,偷偷地送了我回去不好?”李卉繁眼巴巴地看着盛馥,”你们夫妻日日都可逍遥,我一入宫便是苦不堪言!若逢着陛下一直气我的,一旦从此不理不睬,倒跟被废了没什么两样,怕是不久就会跟凌旋一般......”
“呸呸呸!说的什么鬼话!”盛馥听她越说越是不堪,急忙打断了就去问齐恪,“殿下断断,该当如何?”
“淑媛当要即刻回宫!”齐恪不假思索便答,“不论淑媛而今身怀皇嗣,就论之后有寒朝使节来到,其中各端也需先与皇兄禀明了才妥,于国于家,皆不可在此过多逗留!”
“说起那使节!”李卉繁面露好笑之色,“我还当刘赫会遣个什么厉害角色,纵然是我见着的那位太后,他的养母也成,居然是李先生!就是家学馆那个只会一根道走的李先生!殿下可曾见过?”
“孤......曾见过!”齐恪忆起那日在未曾竣工的家学馆中,那将他错认成盛远之人,淡淡而笑,“或者是因为此先生于我朝诸事看似熟稔,故以才遣他前来。不过,他看来确是无有经纬之才......难道是刘赫故以藉此来显蔑意?”
“也不尽然!”李卉繁摆着手,“他那里是无人!真无人!”
“他要防着诸侯造反,还得防着关外旧埠来打,一面儿免着赋税,一面儿还要广开学舍......我看着都替他焦头烂额。此刻要寻一个合适的,又能信的,确是只有李先生!”
“对了,那先生此刻倒跟殿下一般任了祭酒!”李卉繁说罢轰然而笑,“殿下免不得要跟他多亲近亲近!”
“孤,不喜酬酢!淑媛难道不知?”齐恪俊颜一冷就道,“然天下读书之人原无贵贱之分,故而孤之不喜只为孤性情使然,并非是为了门第之差!”
“你又跟她计较什么?”盛馥看似打着圆场,“此刻快去奏明了陛下,着人来接了这尊大佛走才是正经,把她往宫里一送,眼不见心不烦!”
“只住一日!”李卉繁央求着盛馥。“我还有好些新鲜事可说与你们听,譬如这回北地上贡的物件中,有一抬箱子每每都是避着我们停放、甚是奇怪。想那贡单上也无有明示,只说是“仙苑奇葩”,我几次借机想问个清楚,那些个北地之人却都是讳莫如深,一字不露!”
“那便真是盆花罢了!”盛馥绞着手来平复心中不适,“究竟是何,待他们到了也就见了分晓,有何好猜的!”
“还有别的呢!凌旋说映莲得了瘟病死了,然有一日索珠出去闲逛,似是看见了映莲锦衣华饰已做了娘子打扮与一男子同骑而行。而那男子,据人说是刘赫做耀王时的管家,索珠追着喊了几声,可街上太过喧闹,终是不曾听见,故而也断不得是否真是映莲。”
“还有那沈洁华,凌旋说她是.......”李卉繁说到此事就觉不妥,刚咒骂起自己多嘴多舌、想要找个由头不说出“沈洁华疑是刘赫的妾”,不想恰巧的、就被盛馥截断了话头!
“淑媛且回宫去好生与陛下说了究竟。再生如何,淑媛此次也是立了两桩大功,陛下若要不讲理当真要罚的,那宫墙又何曾拦得住淑媛?届时淑媛再来,我保管陛下再想接了回宫定不会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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