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在你心中尔永定是比刘赫要紧,然也知道你与那刘赫总有道不明的牵扯、有做知己之意,故以不止一次与你姐姐一起欺哄尔永!”娘子把散不去的于已之怒全泻在了盛为这处,“可而今尔永是有性命之忧,你可莫要再做混账之事!”
“二郎不会!”盛为大声回了一句又红了脸垂下了头,“自去岁他们中箭之后,二郎就一心只盼齐尔永与姐姐能天长地久,再无有半点旁心!”
“盛为若是胡言乱语我们也自可辩!”郎主像是要为盛为开脱般的道了一句,“我便先说这’是‘之五五罢!”
“这‘是’之其一便是我们皆认定了刘赫不曾对馥儿歇心罢念。既然他迟早要夺,因此只是时日与手段之异罢了!”
“当初北朝来求娶熙和公主为后之时,我们只当是时日且长,且若有幸能藉此联姻灭了他的妄想更是大善之事--毕竟于国君而言社稷才是最重之物、江山才是该长情之处!”
“但不料......”郎主说到此处呷了口茶,只看见有一缕苦笑正映在茶汤之间......
是啊!但不料!但不料那时众人如释重负地送得李先生北归之后,却接连闻得“噩耗”不断,犹如一枕美梦方始便被无情催醒--只落得个水中捞月、镜里看花!
先说娘子放出信去要寻了东方举来问一问那“要紧”的两事--一为那“奇葩”、二为刘赫和亲求娶之举是否当真意味着齐恪从此便可“无忧”!
然无果!然娘子既在“俗世”寻不见东方举,也不曾在“世外”的娘家探听得他半点信息。他并不曾回山去探望过妻儿或向族中长老禀明过“我老子的夙愿已了且你们输了”,亦无有与在俗世间的族人有过半点互通......因此他竟是消失了!竟是不见了!竟是让人遍寻不到了!
娘子因此心急难当。她听不得族中的“稍安待查”之言,等不及地作了个断--既然已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了,刘赫想是再容不得一个得窥天机又已然让已生疑之人常伴左右,因此东方举凶多吉少、怕是早被其“主”谋害身死!
彼时的郎主亦然不认同娘子之想。他首先不信东方举是肯束手待毙的木讷之人,其次刘赫而今的皇位依旧飘摇未定、他又怎肯轻易舍去能助他的奇力?再者刘赫既然用了东方便定会于“山中之族”了然一二,既如此他应是生不出泼天大胆来谋害一位“世外仙人”、因而自讨一个万劫不复!
然郎主那时却不曾为此好生劝解过娘子,始终他只同娘子道,“你族人之力大过于天,因此终有分晓之时,我们待看便罢!“这敷衍之态看似是郎主不愿为此“小事”而烦,实则是他始终于东方举有气--“他不该去助那人”之气!
幸好是即便无有东方举也能寻得那要紧两事的脉络--得益于盛家的“枝散各处”之策,不久郎主与娘子就得到了确切之报。
“延帝身侧一直有一神叨叨的国师相伴,然延帝登基之后他却道是要回乡接眷,至今还不曾回。送去南朝的郑凌琼确就是郑贵嫔的孪生姊妹,只是从来偷住在庵堂被当了替身用,故以不为人知。而那郑贵嫔郑凌瑶确已是死了,不仅她死了、就连她的父母业已被赐死了。至于郑贵嫔之前与延帝偷生的、拓文帝的七皇子亦已亡去了......且那七皇子是因为延帝不肯施救才陨、本是能活!”
郎主还清楚地记得那日得报时他与娘子齐齐的震惊之态!他们不是为了东方举被封国师、更不是为了孪生姊妹的境遇有天地之别......他们是为了想不及刘赫竟然有胆敢与前朝后宫夫人偷情生子而惊!更为他竟会丧心病狂地行“食子”之举而震!
权诈、矫饰、狞恶、狠毒、阴鸷.......一时间郎主与娘子均觉纵然用尽了世间所有贬毁之词,也不能足形容刘赫之意,自此刘赫于他们就再不是那个“有痴望之心的无赖之人”,而是幻变成了“为达所愿而无所不用极其的失心失性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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